第六章 土拨鼠2006(7)

“是谁?”张阳狂吼着冲在最前面,想通过声音把卓云的危险降到最低。

周围帐篷骚动开了,几个精干的员工已经提着电筒和猎枪向这面迅集。

“砰”的一声,张阳飞脚踹开卓云帐篷的帆布包竹小门。

跌落在行军床前的聚光电筒映射出卓云瑟瑟发抖的娇躯和充满惊恐的呆滞目光。一支掰开的同样型号的双筒猎枪在卓云的怀里与她一同颤抖,还没来得及装子弹。

“怎么了?”张阳一脚踢飞磕拌到他的一只水壶,大声发问,焦灼而冲动。

“发生什么了?不用怕,我们都在你身边。”我蹲下来,一只手摇晃卓云的臂膀。

“呜呜……”卓云在几束电筒光线的照射下,在众人焦虑而关切的目光里,倒在我的怀中放声大哭。

我从来没见过一向以强韧著称的这个传奇女人竟然有如此脆弱的时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令她倍感意外的恐怖事件!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张阳焦灼地在床前持枪踱步,“做噩梦了,还是看见什么了?”

抽泣片刻,卓云在我已发麻的臂弯中坐直身体,没有回头,但是用颤巍巍的右手向床后一指。

一个豁然洞开的两米多长的大裂口斜着斩破在卓云行军床后的帐篷上!

张阳和几个汉子立刻由裂口蹿了出去,外面马上响起了他们漫无目的的枪声。

我把卓云扶在她的床上,接过一个员工递来的半瓶矿泉水,把瓶口轻轻贴在卓云苍白哆嗦的唇边。

“喝口水定定神,没啥大不了的。”我安慰着这个第一次展露小鸟依人情态的女强人,其实我自己乱跳的心还远没有平静下来。

“到底看见什么了,受伤没有?丢啥值钱的东西没?”几个资深员工关切地问。

“没什么,可能是我大惊小怪了。”卓云放下空水瓶,理了理散乱的头发,逐步恢复了女总裁一贯的矜持与威严。

“你们都先回去睡觉吧,不早了,明天还有一堆事儿呢?”卓云毫不领情地下了逐客令,但是她紧握住我衣脚的左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你们留两个人在外面警戒值班,”我回头对向外离去的质朴员工说,“其他人都回去睡吧,警惕点儿。”

张阳他们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半晌都没有回来。

卓云帐篷外面两个忠实的员工持枪巡视着,帐篷里安静得似乎可以听到卓云和我的心跳。

“现在可以说了。”我挨着卓云坐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猎枪。

“你要保密,连张阳也不要透露,”卓云轻诉,“这里有其他人,除了我们的人以外,假如他是人的话。”

我摇头:“不可能,这里这么偏僻,必须要用交通工具才行。假如有车或其他工具过来的话,放哨的兄弟早就报了。”

我拍拍卓云后背:“你想多了吧?再说没有一帮同伴谁敢这时候来这里送死啊!”

“所以,”卓云握紧我的手腕,“这正是我害怕的原因。”

卓云接下来的话再度让我头皮发麻。

“我不认为那个撕破帐篷闯进来的大高个是人!即使是人,也肯定不是活人!”

我想到了曾在土耳其国立研究院提供的资料里看过的一则咒语警告。

“巴音诺敏,生于草原归于大地,没人可以破坏他的安宁长眠。一切骚扰汗王,想掠夺汗王财富的人都将在两度回头的时刻熄灭他自己肩头各负的那盏长明灯,那么,这些在贪婪的唆使下第三次回头的人,终将看到令其无机会后悔的恐怖场景,而其就是场景里的主角。”

我看着卓云:“你今天晚上回头了吗?”

“什么意思?”卓云不解但坦诚相告,“就是睡不着觉的时候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

“我就回头看了两眼,不过什么都没找到。”

我开始觉得一些境外古籍上记载的神秘魔咒似乎有其存在的充分理由和现实意义。

我们没有必要去垂涎本不属于自己的任何东西,包括物质的和精神的。贫莫愁兮富莫夸,哪见贫长富久家。不要为了外物的侵扰而失去了本我,否则,人就成了物的异种,同时失去享受一切美好的机会。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你们在外面警戒,”话语间,张阳气喘吁吁大步流星进来,“都找遍了,啥都没有,别说人或者狼了,连个兔子的脚印都没有。”

我和卓云目光对视,看来,我们需要面对的挑战,除了持续定位发掘与防范巡逻外,还将出现新的项目。

面对灵异与魔咒,我们也许无能为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稳定军心,保守住今天晚上的这个秘密。

我再度想念在杭州度过的分分秒秒,那真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可惜我没有发觉,没有珍惜。

珍惜你身边所有的美好,在追逐理想目的地的时候不要忘记欣赏路边的美景。

人生就是过程,没有可被预测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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