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长还魂记(20)

“我跟您说,我劝您还是放弃比较好,一来,不可能会发生什么好事,而且也会让大家觉得很困扰,最重要的是,您要承受的风险太大了。”

“不管怎么样,拜托您了!”他将讲习券放在讲桌上,讲师叹了一口气,在上面盖了一个“复审”的印章。

“大门外左手边有一间别馆,你到那边去吧。”

椿山从讲师手上用力拉出讲习券,他回头望了望结束讲习的亡者,他们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不安,倒不如说是对于往生极乐世界的期待。上升的手扶梯挤满了人,他们惊讶地看着椿山,而椿山也回过头去眯着眼遥望他们,他们就这样一个一个被吸入布满天空的光芒里。

你们真的都没有任何遗憾吗?难道你们的人生就这么简单吗?只要自己能到极乐世界,其他事情都无所谓了吗……

合理的原因

办理复审的别馆位于主建筑物的东方,那儿的娑罗又是一派群花乱舞,吹过青绿草地的轻柔微风,让椿山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夏威夷度蜜月时的氛围。

大门旁仍然人头攒动,通往别馆的路上,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尽管老人家在亡者里占了大多数,但人们真的能够如此坦然地面对死亡吗?

别馆是一栋三层楼的建筑物,也许平时被当做仓库或资料室吧,整栋建筑阴郁寂静,弥漫着一股凉意。

就像是拒绝访客般,屋主任用百日红的花叶插满玄关,在盛开的花朵下面有布告栏,上头列了些项目,一名男孩独自拭着汗站在布告栏前方。

“嘿!小莲,你在这里做什么?”

虽然椿山叫不出他那一长串的法名,但他仍然记得方才那名女职员是怎么唤他的。

“啊,刚刚的那位叔叔……这些字没有注音,我看不太懂。”男孩纤细的手指指向布告栏,他头上那顶绣着私立小学校章的帽子闪烁着光芒,椿山张望了一会儿,附近没有任何服务人员。

“你这样不行哦,怎么可以在这边逗留呢,快点搭手扶梯到……”椿山的话才讲到一半,就看见男孩另一只手握着一张盖有“复审”大印的书面资料。

“为什么?”

“我不想死。”

小莲挺着一身的白制服,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就像是生而为人理所当然的坚持,椿山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该如何回应。

“小莲,你知道吗?我了解你的心情,但已经死掉的人是没有办法复活的。”

“那叔叔来这边做什么呢?”

“我是……因为忽然猝死,工作上的事情、家里的事情还有贷款什么的,总而言之,我不能撒手不管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还有些怎样都无法认同的事情,不管是变成鬼还是什么,我一定要再回那边一趟,好好作个了结才行,其实叔叔也不想死啊,但现在就连葬礼也结束了,复活也只能变成一堆骨灰而已。”

男孩嘴角一抽,眼眶中泛起一层泪光。“可是我不想死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那你不要哭嘛,好,我念这上面的字给你听,你再好好想一想。”

好,小莲简洁有力地回答之后,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

“听好啦……申请复审的各位请注意,针对各位死亡的既成事实,不得向本审查部提出复审申请。”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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