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检监察部门不介入则已,一旦介入百查百中,弄得纪检监察机关都左右为难。这不禁使人联想起流传社会的一个说法:要是把领导干部排成队,挨个枪毙会有屈死鬼,如果隔一个枪毙一个还有漏网的。问题如此严重,是制度出了问题、党出了问题,还是领导干部自身的问题?对此,二舀陷入苦苦思索之中。
2
二舀失眠了,每天直到凌晨才稀里糊涂地眯上一阵儿。思凤心疼,拿安眠药给二舀,二舀拒绝。思凤只好哼唱摇篮曲,像当年哄丑丑那样哄着老公,这一哄反倒给二舀整精神了。思凤伤心地“唉”着,说瞧你那样儿,牛向西出事,有纪检委管着,别人挨处分,谁让他溜须拍马了?我真整不明白,你在忧国忧民呢,还是没挨处分难受呢?二舀点燃烟,说不知怎的,这几天脑袋像被炸了,全乱了。他把自己的困惑和盘说给思凤。思凤说,往高了讲,你这是“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想的都是大领导考虑的事儿;往低了说呢,你是书呆子一个,只钻研书里的文件里的东西,不懂现实的潜规则,所以你就困惑呀不解嘛。二舀说,你也不要贬低你老公,说不解是实话,要说都不解又有点虚伪,只不过还不够成熟和系统而已。对“牛向西现象”没啥不好理解的,毕竟他受党这么些年培养,起码得有点良心干点正事吧。况且,他的职务明晃晃地在那亮着,不干点事儿能保持他长久地以权谋私吗?思凤点头,说这两句话还有点味道。二舀接着说,牛向西大权在握,下属无疑都是弱者,向他讨好是可以理解的。俗语说,“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想进步就得赢得掌权者的好感与关注,否则,像晋升提职这类好事儿就很难轮到你的头上。有人编了这样一套嗑:你不提要求,领导极不可能想你;你提了要求,领导会淡淡地想你;你有实际表示的要求,领导时时会想你;你的表示一步到位了,领导第一个想的就是你。因此说,想进步的同志绝对是好人,送钱的同志并非都是坏人,没有几个从骨子里愿意给当官的送钱的,只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思凤只是点头,不再插言。二舀思绪的闸门彻底被打开,说经过反复琢磨,这个无奈起码有两个原因:一是社会风气影响。大家都这么做,你不做就是异类,就会冷眼瞧你,说你怪怪的,肯定有啥毛病。最典型的是医患之间收送红包这类事儿。媒体报道:有家医院的一个医生,因拒收红包被患者家属威逼,说你是要红包,还是要刀子?逼得那位医生只得收了,否则就得挨上一刀。二是一些当权者的贪欲。如果我们党的领导干部都能恪守党纪,严格自律,对送钱送物、行贿者严词拒绝,风气一定能有改变。问题是当权者是不是这么看、能不能这么办至关重要。如果医生最开始都能拒收红包,就不至于出现患者家属威逼医生收红包的事儿。如果牛向西能一律谢绝大家对他的“表示”,不但他自己不会被“双开”、“移送”,工业局的这些同志也不会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