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悲惨的结局
埃尔维斯对自己的事业停滞不前忧闷不已,经过一段时间的踌躇后,他告诉帕克,他想再次进行巡回演出,希望能够找回以前那种久违的、充满激情的感觉。帕克马上为他这个想法积极地到处奔走,向媒体宣布埃尔维斯将举办“复出巡回演唱会”—一个让埃尔维斯很不舒服的提法。“他把这事弄得好像我是一个过气歌手一样。”
帕克告诉埃尔维斯,这个提法只是一种宣传策略,可以引起人们的特别注意。“国王”要重新确立自己的地位了,他要告诉人们,他不仅仅是一位歌手、摇滚明星以及电影偶像,而且还是一位前无古人的全才巨星。埃尔维斯陶醉在自己的憧憬中,有些飘飘然的他甚至想走得更远一些:他想举行一次世界巡回演出。
然而帕克不同意这个想法。埃尔维斯气得脸色发青,徒劳地据理力争—他并不知道帕克的非法移民身份,还以为这是上校控制他的又一铁证。帕克离开后,埃尔维斯立刻破口大骂,接着紧绷着脸向身边人宣称,与帕克的口角让他对这次巡回演出完全失去了兴趣,他甚至动了取消演出的念头。然而当排练日程安排下来以后,埃尔维斯又对巡演充满了期待,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次大型演出的准备工作中。
这么一来可苦了普丽西拉。埃尔维斯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根本没有看到她乞求的目光:她渴望他花时间陪她、关注她。甚至普丽西拉怀孕的事实也没有让埃尔维斯把她从高高的神坛上放下来,让她和自己并肩而坐。他对她的态度根本不像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态度。另外,他一直觉得,尽管他们的夫妻生活十分和谐,但是对他来说仍然不够刺
激,不能挑起他太大的兴趣。埃尔维斯等了许多年,为的是让他们的关系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得到完美的升华。他依然不断受到自己的潜意识困扰:把普丽西拉当作格拉迪丝的化身。
这次“复出巡演”的最后一站是夏威夷,埃尔维斯在那里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演唱会。虽然埃尔维斯每到一处都受到歌迷热烈欢迎,但是他的唱歌和电影事业却仍然没有出现任何起色,他照旧没有选择权。送给他的电影剧本仍然是些愚蠢的流水账,他的唱片仍然没能挤上畅销榜的前几名,得知拉斯维加斯仍然是艺人们的一个重要据点后反而让他更加沮丧。为了掩饰内心的失落,他对自己的一些身边人大加折腾。
了解自己受折磨的真正原因后,埃尔维斯的玩伴们难以释怀。对于厄尔·格林伍德来说,作为埃尔维斯的推广人员,他觉得越来越难给埃尔维斯的反常行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安抚众人的不平情绪。
“埃尔维斯总是有许许多多理由一个接一个地换女人,”厄尔回忆说:“外遇本身给不了他多少快乐,他只是喜欢这类事情给他带来的冒险体验和刺激。而我负责的事情就是秘密地打电话为他做安排;还要躲开普丽西拉,免得她问一些令人尴尬的问题。我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的那些玩伴们对我的妒忌和怨恨,就因为我与埃尔维斯的关系亲密无间。每次我看到埃尔维斯那堆满药瓶的床头柜时,心里总是十分不安;埃尔维斯正在一步步向自己的弱点妥协,他渐渐变得言行不一起来。”
埃尔维斯从来没有学会当面对人发脾气,不知道其实这是发泄自己胸中闷气的一种好方式。埃尔维斯担心,直接对人发火可能会让自己受到别人排斥。不过,当他面对自己雇来的那些玩伴时,却能够毫无顾忌地发泄情绪,因为他感觉自己能完全控制他们;他认为,既然自己在这些人身上花了钱,那么他自然是他们的主子。
埃尔维斯令人头痛的不止有他多变的情绪,而且还有他的生活习惯。“当他回家后,他经常整夜不睡觉,直到第二天下午才会上床,”厄尔说,“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有工作要做的人来说,往往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克服睡眠不足的影响。所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加在一起让我喘不过气。我的健康状况越来越差。直到有一天,我醒来后,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一个我一直在努力回避的问题:我不能再掺合到埃尔维斯的那些是是非非中了,要不然我会彻底垮掉。是抽出身来的时候了。”
结婚数月后,埃尔维斯开始了一种全新的体验
—为人父亲。丽萨·玛丽出生于1968年2月1日,埃尔维斯对自己的女儿极其溺爱。她完全继承了父亲的完美外表,漂亮极了。曾经有一段时间,仅仅是看着女儿就让埃尔维斯感到满足,把他的痛苦赶得无影无踪。但是,随着最初的兴奋和新奇逐渐消退,埃尔维斯重新沦入麻醉药品的强大控制之中。
埃尔维斯面临成为孤家寡人的窘境,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正在不遗余力地把身边人赶走。在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他习惯把对幸福的期望全部寄托在一个目标上:如果他有足够多的钱,那么他会很幸福;如果他能得到普丽西拉,那么他会很幸福;如果婚姻能把他和普丽西拉之间的一切变得完美,那么他会很幸福;如果当上父亲能充实自己的内心世界,那么他会很幸福。然而,现实往往和他的期待相背:财富没有改变他的出身;普丽西拉达不到他自己创造的不切实际的形象;她背叛了他的信任,经常抱怨,而且时时为她自己打算,这证明她并不是无条件地爱他;丽萨·玛丽是埃尔维斯的心肝宝贝,但是他的感情太过匮乏,不能完全体会到拥有孩子的真实幸福;事业只会让他感到失望,他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利用自己、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