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王》 七.玉不琢,不成器(3)

学会窍门萨姆·菲利普斯为埃尔维斯制定的成名策略是,先把他推进一些高级的夜总会和酒吧演出,这样的场所在大孟菲斯区并不少见。菲利普斯相信埃尔维斯的天赋,但是对他缺乏专业训练感到发愁—他几乎不识乐谱,经常跟不上节拍,唱一首歌总是要花很长时间准备。萨姆认为,部分问题出在自己这位年轻歌手缺乏音乐方面的训练和知识。他坚持让埃尔维斯时不时与其他人搭档一块练歌,因此每天埃尔维斯为皇冠电器公司送完货后,直接就去太阳唱片公司或者他们要演出的酒吧。没过多久,这种紧张的日程安排让他感到精疲力竭。埃尔维斯必须要作出取舍,但是想到这意味着他将孤注一掷地在一条路上走下去,他又顾虑重重。

虽然埃尔维斯从各种演出中赚了一点小钱,而且菲利普斯也向他保证,他的唱歌事业很快将走上正轨,但是埃尔维斯还是没有放弃皇冠电器公司的工作—因为他内心里一直有这样一种想法:现在自己的风光是暂时的,有一天会随风飘去。开车的收入至少十分稳定,如果放弃了这份工作,那么他马上就将面临如何过活的问题。选择唱歌将来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成功,要么失败;而且到时他会发现,不管自己的付出是否得到应有的回报,他都没有回头路走了。

不过,埃尔维斯最终还是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那天,菲利普斯递给他一张200美元的支票,作为他的第一笔唱片版税收入;埃尔维斯发现,原来唱歌是一个很能来钱的行业,深受鼓舞的他决定冒一次险。

拿到钱后,埃尔维斯做的头一件事就是为格拉迪丝买了一条裙子和一双漂亮的鞋—这可能是她当时最好的鞋。格拉迪丝把鞋装在塑料袋里,放在床边,每次一进卧室她都会去看一眼。在格拉迪丝眼里,这不仅仅是一双鞋,看到它们,她就会想起自己家痛苦的过去;这双鞋表示,埃尔维斯希望给他们带来好日子。弗农却认为,花钱买一双格拉迪丝没法穿的鞋子简直是一种浪费(她的脚已经肿胀得不能穿鞋),但埃尔维斯却对父亲的看法不以为然,他反而很为自己感到高兴,因为他能给格拉迪丝买弗农从来都买不起的东西。格拉迪丝也很高兴,常常在别人面前炫耀她的新鞋。埃尔维斯还掏钱为家里装了一部电话,这引来了弗农一番不阴不阳的说法:“太没必要了。我们既不去其他地方,又没有什

么朋友可以通过电话联系。”

格拉迪丝为埃尔维斯的成功感到兴奋,但是儿子却经常没空上教堂了,这让她忧心忡忡。埃尔维斯觉得母亲有些大惊小怪,他答应一旦自己的日程安排不再那么紧张,他又会定期去教堂的。但是格拉迪丝有自己的忧虑,她认为,埃尔维斯忽视教堂,无疑是在亵渎自己的灵魂。不管埃尔维斯怎么说,格拉迪丝一根筋似的认定,不上教堂就意味着对上帝不敬。她担心,没有了上帝的指引,埃尔维斯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方向,走上一条不归路。她看得出来,埃尔维斯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全感,他害怕自己选错道路。活到这一把年纪,她已经明白,人们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们自己。格拉迪丝知道,保护埃尔维斯的唯一方法就是一直呆在他身边看顾他,但她觉得儿子总想从自己身边溜走。

埃尔维斯喜欢开着车在大街上闲荡,对他经过的每一个女孩微笑或者吹口哨。他有充分的理由拥有这么轻松愉快的心情。1954年7月,在孟菲斯地区,《没关系,妈妈》这张唱片在乡村与西部音乐类唱片的销量排行榜上高居第三名,过了一段时间后又冲上了第一名。不过许多白人电台的音乐主持人不愿意在自己的节目里播放这张唱片,因为它听起来像蓝调音乐,换句话说就是像“黑人音乐”,他们以为埃尔维斯是黑人,因此后者的知名度仅限于孟菲斯地区。

尽管埃尔维斯·普雷斯利受到一些偏见,但他还是成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看到这张唱片在孟菲斯如此受欢迎,菲利普斯为埃尔维斯争取了一个在“大奥普里”剧院试唱的机会,并且向他保证试唱只是一个形式,到时他肯定能被邀请正式演出。虽然埃尔维斯不喜欢乡村音乐,但是他知道,在“大奥普里”露面对他的事业来说是多么重要。他开始浮想联翩,似乎看到了自己名闻全国的情景。在他看来,那是迟早的事。

埃尔维斯请厄尔陪他一起去纳什维尔。他们俩同乘一辆车,后面还跟着一辆,上面坐着他的两个搭档,斯科蒂·穆尔和比尔·布莱克,照看着他们的器材。这个小小的车队飞速地向乡村音乐的圣地奔去。一路上,埃尔维斯显得特别放松和自信,自信得几乎有点狂妄。当他们接近纳什维尔时,埃尔维斯冲车窗外大喊了起来。他情绪十分激动,胸中由于以前不断受到挫折而郁积了太久的闷气终于得到宣泄。

“我再也不用开卡车了,再也不用领救济了,再也不会被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看不起了!我告诉过你,我会做给他们看的,不是吗?‘大奥普里’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正在等着我们—我们会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

当他们把车停到“大奥普里”剧院后面的停车场时,埃尔维斯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宏伟壮观的景象。“我看这里能比农民的谷仓条件稍好一点!”他开玩笑地说,心里感觉有点失望。

他们找到了舞台经理,后者上下打量着埃尔维斯,仿佛他是一个新奇物种,然后告诉他们试唱的时间,并让他们到后台等着。在两位搭档从车上往剧院搬器材时,埃尔维斯拿出了自己的行头,那是他在比尔大街买的,绝对震撼人的视觉,他计划在晚上的正式演出中穿这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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