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王》 六.追梦(4)

在那些与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面前,埃尔维斯觉得自己强大的足以控制一切,但是在家里,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格拉迪丝仍然是这个家的主宰。尽管与以前相比,格拉迪丝对埃尔维斯的控制有所放松,但是她还不想完全放开,不管埃尔维斯怎么恳求,她每天晚上都会等儿子回来后才睡觉。弗农和埃尔维斯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出去,留下格拉迪丝一个人在家,她觉得自己遭到抛弃,于是就借酒浇愁。她最担心的事是,有一天埃尔维斯可能会找到心仪的女孩,然后搬出这个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她十分焦虑,埃尔维斯不得不常常向她发誓,自己绝不会丢下她不管—但是格拉迪丝仍然固执地认为,儿子一直想过自己的生活,这使得埃尔维斯感到疲于应付。

艰难的开始

埃尔维斯离开中学后的第一次公开演出简直是一场灾难,演出开始仅仅几分钟后,他就相信,自已的演艺事业算是到头了。

埃尔维斯经常光临的酒吧当中,有一家名叫“赫南多的避难所”的破旧小酒吧,它时不时会雇用一些够勇敢—或者说够笨—的人上台表演。一天,埃尔维斯自告奋勇地向酒吧老板提出,他可以不要一分钱报酬在这里演唱三个晚上。此前他与一些歌手聊天时,他们都告诉过他同一个诀窍:成为一名歌手的唯一条件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逮到机会就唱。另外埃尔维斯还得知,一些唱片公司的制作人和音乐人常常会现身酒吧,这些人都有可能帮助业余歌手开创属于自己的音乐事业。

演出前埃尔维斯的心里一直在打鼓,因为他要面对的是一群难缠的观众,但他还是决心不放弃这次机会。那天晚上,“赫南多的避难所”酒吧里人头攒动,大都是一些膀大腰圆、喜欢酗酒闹事、粗俗鲁莽的家伙。

屋外正在下着倾盆大雨,酒吧里温度很低,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霉味,冷风不时从门缝里钻进来,地板上到处是客人们泥迹斑斑的脚印。屋子里触手之处都是潮湿一片,客人们的情绪似乎也受到影响,个个都显得很烦躁。一些桌子凌乱地摆在一个小小的平台周围,这个台子就是所谓的舞台了。这家酒吧不能卖酒,但是客人们可以自己带酒来,酒吧还会给他们分发一些纸杯当酒杯使,因此这里从来都不会缺少酒精的气味。

酒吧老板作了一番介绍后,埃尔维斯走上那个小舞台,身上挂着一把吉他。几个坐在与舞台隔一张桌子的座位上的几个魁梧大汉立刻开始大声嘲笑着他的衣着—绿裤子、花格子夹克以及粉色的衬衣

—很显然,这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埃尔维斯精挑细选了几首当时最受欢迎的乡村音乐歌曲,但他的演出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他那天赋的超凡魅力不见了,整个人显得笨拙不堪,动作十分僵硬,苍白的脸上由于过度紧张满是汗水。他那平常圆润动听的嗓音,这时却变得又尖又细,极其不自然。他没有按照自己的风格演唱,而是试图模仿他以前在收音机里听到的某位歌手的唱腔,但这次模仿无疑很拙劣。更糟糕的是,埃尔维斯弹吉他时完全没有章法,毫无节奏感可言,给人的感觉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弹什么名堂。

第一首歌刚唱到一半,就有几个人大笑起来。唱到第二首的时候,观众里出现了起哄声。一些喝得满脸通红的人向埃尔维斯发问,他的父母花钱让他上音乐课时,他都干了些什么,还问到他的头发是在哪家美发院做的。第三首歌刚起了个头,埃尔维斯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深深的屈辱感让他发不出声音。这时一个空酒瓶朝他这个方向扔了过来,紧接着是几个被捏得瘪瘪的纸杯,他马上住口不唱。他跳下舞台,径直跑向酒吧的后门,走了出去,把一阵哄笑声关在自己身后。

埃尔维斯坐在车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他希望此时地上出现一个洞,好让自己钻进去。后来当他告诉厄尔整个事情经过时,最初的窘迫和难过已经过去,他自怨自艾地说:“他们不是不喜欢我的演唱,而是不喜欢我这个人。从一开始那就是个愚蠢的主意,现在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

但是那天晚上回到家后,埃尔维斯没有勇气如实告诉格拉迪丝发生了什么事,他对她撒谎说自己的演出很顺利。格拉迪丝的脸上立刻出现了自豪的神采,看到母亲的反应,埃尔维斯知道,自己应该再做一次尝试。他拼命回忆当初在展览会才艺比赛和中学表演比赛中获得的掌声,借此重拾信心。然而到了第二次登台演唱时,他还是前所未有地紧张,觉得可能会看到更多的酒瓶从空中向自己飞来。

他站在舞台的一侧,做了几次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在酒吧经理做过介绍后,他登上舞台,把目光固定在远处的位置上,然后开始唱起来。他唱的还是上次那些歌,不过这次按照自己习惯的方式演唱,他的声音清亮悦耳。然而没有人特别关注他的演唱,没有酒瓶向他飞来,没有人起哄,不过也没有掌声。埃尔维斯的歌声仅仅被人们当成了一种背景声音。

演唱结束后,埃尔维斯跳下舞台,脸上闪动着一种成功的喜悦。这次演出并不算十分出色,但是已经足够顺利了—足以让他的梦想延续下去。从那个晚上开始,他重新焕发了活力,继续不断寻找演出的机会。第一次的失败几乎让他彻底离开舞台,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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