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批评者们的真诚对话(1)

在本文的这一部分,我想以非常严肃认真的态度与10年来我的批评者做一次真诚对话。他们的“黑材料”我都搜集着,所以有了现在的方便。既然是“严肃”、“认真”、“真诚”,我想就不该是一味的唯唯诺诺,或一味的自我辩护,我的反映就不该是预先设定的,具体问题具体对待,是就是是,非就是非。

郑愁予:伊沙诗想锐利,借物抒怀,颇能一击中的,亦具有说理的力量,巧 而不华,隽永有余。惟单砖建筑,榱梁暴露,难藏堂奥,是时下急功邀宠之弊。

伊沙:感谢郑先生首先给予的鼓励,也感谢给予我的指教。只是我不大懂建筑,而您将诗用建筑做了暗喻,这就有了理解上的问题,单砖不可以建筑?榱梁不可以暴露?堂奥是不是一定得藏起来?回到诗上我反问您。至于说到“急功邀宠”,“急功”可能有,我信奉“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邀宠”怎么说呢?我想“邀”谁之“宠”?女孩吗?一位大陆读者在报纸上是这么说的。另一位大陆读者反驳他说;如果伊沙想讨好女孩的话,干吗不写“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名句)?后者颇获我心,也真是懂行。

尚飞鹏:伊沙,陕西城市诗人的代表,热衷于后现代诗歌的制造工作。他有一篇文章叫《命令你们;为我鼓掌》。看来,城市呆得太久,也得出去走走,看看天,看看地,孤独就会更加纯粹而透明。

伊沙:飞鹏兄,我先声明一下,我没写过一篇叫《命令你们;为我鼓掌》的文章。你也别把“后现代诗歌”当成汽车零件似的,认为可以“制造”。我很爱旅游,但我以为我在城里出现的问题得在城里解决,跑到农村去看看天,看看地,没什么大用。孤独就是那么一种东西,我孤独了就得找人玩,不会把它憋成“纯粹而透明”状。

丁当:可以这么说。但是这口真气不能走火入魔。去年西安的伊沙请我一定看看他的作品。我对他说,你的东西要防止走火。他听后很吃惊,他认为丁当作品的伟大之处就在于火。

伊沙:丁当兄,久违了!总经理的位置还坐得安稳吗?当年我不敢像你的同代诗人那样叫你“小丁”,可你也别托大啊!把小弟说得跟追星一族似的,我什么时候一定请你看看我的作品(爱看不看好像才是我的真脾气),而且还说你“伟大”(真要命)?你们这帮第三代就是不能让我敬着,我一敬你们,你们准保错乱(这是我的历史经验和教训)!问题是:你不能把你自己当标准。你是有真气,吕德安是欠真气,我是真气乱窜走火入魔。按百晓生的说法,我不是“西毒”欧阳锋吗?那走火入魔可就成了一种大境界。作为中国诗人,我觉得还是“火”点“魔”点好,我们的血里欠这些。

吕叶:在这里面伊沙可以说是个特别的例外。在编选过程中,他也是最有争议、分歧最大的一个,但在诗歌界,他似乎已开始走红,开始被某些评论家当作“后现代”在中国的典范进行炒作。尽管伊沙表现出“一脸无所谓”,心中却是暗喜的。伊沙曾为汉语诗歌提供了一些独具个性的写作文本,但最近的创作有些锋芒锐减,有粗制滥造之嫌。这是我们必须提请伊沙注意,并保持必要的清醒,必须冷静对待的。

伊沙:感谢吕叶兄适时的提醒。你这番话是1995年讲的,不知你现在怎么看?马非在当年也是这观点,他在1999年编完《我终于理解了你的拒绝》后修正了他的观点。

邱正伦:谁来拯救沦陷中的诗歌,恐怕首要的是拯救诗人的灵魂,重新恢复才子们的血性,这才是问题的症结。如果按戏耍的方式玩味什么后现代主义和解构主义,抬高既简单又贫血的脑袋,推崇所谓伊沙或为汪国真鸣锣开道,这不仅无助于诗歌的自救,相反会使诗歌真正地推向断头台,流尽诗歌的最后一滴血,然后洗白。

伊沙:正伦兄,我再怎么不是人,也不是“所谓伊沙”,我就是伊沙本身。不论是你或是别的谁,凡把我与汪国真并提者,我认为都是不怀好意的。

李凌云:被加速的时代拉下一段距离的,是一群据说是才情非凡的现代诗人,他们气喘吁吁地追赶着,有人掉队,有人改弦更张,还有位叫伊沙的,骂了一声:狗日的电脑!

伊沙:在不懂幽默、缺乏起码的现代诗阅读素质的读者面前,我愿意承认我是“被加速的时代拉下一段距离的”。

马永波:你读中国当代的诗歌吗?对所谓后现代你持何见解?

崔健:我非常不了解后现代,这方面我真的没有发言权。

马永波:是这样,现在有几个写诗的,号称“摇滚诗人”。

崔健:谁呀?

马永波:好像西安有一个叫伊沙的。

崔健:伊沙已不是诗人了。

伊沙:我在骂过崔健之后就不再是诗人而成为批评家了:崔健在骂过我之后就不再是歌手而成为批评家了:马永波在访过崔健之后就不再是诗人而成为记者了--如此而已。

狼人:胖子伊沙,把唾沫吐在指尖上在邮局领一笔不菲的稿酬……这是伊沙的私生活,更准确说是诗生活,在这个时代表征着一个伪后现代主义者的言不由衷和被人广泛争议的快感。伊沙说:“我操后现代他妈!”这使狼人之流汗颜不止。当伊沙一脸恶意地说海子之后出现了海子二世三世时,实际上是在打自己的耳光,因为目前仿伊沙写作成为时髦,苍蝇追逐大便极为形象地印证着伊沙写作的死亡。一江湖医生把脉说:“他死于纵欲过度!”

伊沙:瘦子狼人,我这个言不由衷的伪后现代主义者确实说过“我操后现代他妈”的话,好像是在给你的哥们儿阿翔的信中写的。你们汗颜不止吗?那就请你们继续汗颜不止好了!我指出有海子二世三世存在,你心虚什么?至于仿伊沙写作是否已成为时髦我不知道,但我想我写作的死亡不是因为我有几个仿写者,海子自然也不是。所以我宁可接受“他死于纵欲过度!”的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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