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王孙落华堂(1)

慕若听言蹦了起来:“哦,谁敢这么大胆啊?有没有将他拿下?”

侍女答道:“那人身手不错,晏公——晏管家说一时拿他不下,又不明他的来历,便把他困在机关内了。只是,只是那人看样子与这位先生的手下装扮很是相似。”说着偷偷地看了萧慎思三人一眼。

萧慎思笑道:“只怕是我派去跟踪昨夜那群官兵的手下循着暗记找来了,还望慕姑娘将他放出来才是。”

慕若道:“我正要找你们商量这件事情。”又向慕夫人道,“母亲,昨夜之事唯有您才能替我阿母做主,若儿求您了。”

慕夫人低头想了一会儿,终是轻轻摇了下头:“若儿,依你所言,此事只怕真是那人所为。你也知,你父——父亲一直以来对他是宠信有加,反倒对慕华淡淡的。虽说我名义上也是他的嫡……也对那人有……有一些恩情,但他现在羽翼已丰,做事越来越不择手段,他又怎么肯听我言。现在我们又没有证据在手,你阿母的这个仇如何向他讨还?何况我现在隐居在这里,早已不问世事,不想再卷进去了。”

慕若听了急得泪水在眼睛打转,声音也有些变调:“母亲,你再不想想办法,只怕下一步他就会欺到哥哥头上来了。他手段如此残忍,只怕有很多事情父亲都不知道。父亲最敬重您,只有您出面,才能让父亲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父亲绝不会允许他那样子做的。”

慕夫人悠悠地叹了口气:“你父亲若是还有一丝把我放在心上,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唉,一切从开始就是错啊。如果没有你和慕华,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尘世,眼不见心不烦的为好。”

慕若听了此言,张口结舌,呆若木鸡,魂断神伤。

这番言语听下来,萧林三人心神俱惊:这慕夫人和慕若究竟是何来历,如果幕后指使者是己方猜测的那人,那这慕若的父亲岂不是……如果这对母女真是那种身份,她们又为何要隐居在这山谷呢?

清洛见慕若急得小脸通红,泪水涔涔,灵机一动,走上前去,向慕夫人说道:“慕夫人,现在先撇开寻找昨晚的真凶这件事不说,我看慕若小姐孺慕之情甚深,孝道之义堪赞,她乳母遇到不幸,都如此伤心,何况对自己亲生的母亲?如果夫人一味拒绝就医,您看破世情倒没什么,只是万一有个不幸,若儿又将是何等的伤心,何等的绝望?万望您看在若儿的分儿上,也应先将自己的身体治好,这才是最让若儿开心的事情啊!”

慕夫人听她言辞恳切,情感真挚,禁不住向慕若望去,慕若伤心欲绝的样子映入眼帘,她如遭雷殛,身形摇晃。一直以来,她为情所伤,选择逃避,隐居在这深谷之中,先是自伤自怨,后又将自身看淡,一心想着等儿女长大成人自己便可了却尘缘,却从未想过如果自己真的撒手离去又会让女儿情何以堪。今日听清洛一言,看到女儿的泪眼,方知自己以往想的有多么错误,推己及人,想到心中那人也有伤心无奈之处,突然觉得以往放在心尖耿耿于怀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难以解脱了。

林归远见她意志松动,也乘机进言道:“夫人的病是由心病而起,如果能解开心结,在下再施以针炙之术,当可恢复健康。还请夫人让在下略尽绵薄之力。”

慕夫人犹豫再三,轻声说道:“好吧。看在若儿的分儿上,我也该去试一试了。”

慕若平时动若脱兔,此时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对林李二人的感激之情,反倒站在那里呆呆不动,只是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求母亲和哥哥出手,帮小哥哥的同伴拿到解药,顺便报了阿母之仇才行。那真凶虽势力强大,手段残忍,她倒也不是特别害怕。

三人与慕氏母女回到宅中,萧慎思轻轻地碰了一下林归远的肩,林归远心领神会,借口要准备针炙事宜便和萧李二人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这时派出去跟踪燕兵的血衣卫有侠已经被仆人从树林中带了回来。

确认没有外人偷听后,有侠禀道:“属下跟随那群官兵,大概向西行了二十余里路,他们进入了一个很大的宅院。那宅院院墙极高,守卫森严,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后来那群官兵再未出来过,属下就循着暗记找来了。”

萧慎思沉默了一会儿,问林归远:“二弟,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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