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舒一口气

“别的处罚?哼,没有!”秋夫人冷冰冰地瞥着天花板。

“离忧是太子殿下的防身剑,谁也休想夺走。”子唯冷冷说道。

秋夫人呆了呆,扭嘴一笑,俯身对子成公柔声道:“一切听王上发落。”

“看在他救过太子的份上,就打他十板吧,其他惩罚以后再说。”子成公喘息道。

“谢王上从轻发落。”离忧长舒一口气,急忙磕头谢恩。“走吧,兄弟。”两个小厮笑嘻嘻地把他拉走了。

“太子留下来,你们都去吧。”子成公挥了挥手。王后、丫鬟、嬷嬷都出去了。

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唯儿。”子成公张开双臂,颤声叫道,两行泪水悄然飞泻。“父亲。”子唯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扑到父亲怀里,痛哭起来。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我的唯儿了。”子成公抚摩着儿子的头,端详儿子的脸,喃喃着又摇头又点头,“黑了,瘦了,但好像成熟了。”

“孩儿不孝,把父亲害苦了。”子唯说。

“知错就改。”

“子泰子莲呢?”子唯沉默了一会,问道。

“打猎去了。”子成公笑了笑,“你碰到奇余鸟了吗?”

“碰到了,在羽民国。”

“羽民国?你到南海去了?”子成公很是惊奇。

“是啊,那里的人真奇特。”

“你应该去拜访他们的国王,我好像认识他,那个爱吹牛的大白猴,哈哈。”子成公呵呵大笑起来,他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似乎病一下子好了大半。

“哎呀,我差点忘了。”子唯赶紧从怀里摸出羊皮信来,递给父亲,“喏,飞狂叔叔给你的。”

“飞狂?”子成公大吃一惊,摊开羊皮纸,读了起来,刹那间泪流满面。读完后,他空荡荡地望着窗外,喘息着,像是陷入了深渊般的回忆之中,胸口急剧起伏,两只手微微颤抖。过了一会,他平静下来,低下头,又看起信来,反反复复地看,像一个顽童不知疲倦地玩着一件蹩脚的玩具,嘴里喃喃着,仿佛在梦呓。

“他还好吗?”他终于说出了一句清晰的话。

“还行吧,就是大热天也要烤火。”子唯说。

“好兄弟啊,咱哥俩这一生是再也见不到了。”子成公哽咽起来,挣扎着下了床。子唯连忙搀着他。他走到窗前,望着天空,仿佛那是海洋,那些云朵就是羽民国的岛屿。

“那只奇余鸟呢?是不是跟你一起回来了?”子成公忽然问道。

“它刚找到我,就被一个盛国少年射死了。”子唯说着打开布帛,“我带了一根羽毛回来交差。”他把那根羽毛交给了父亲。

子成公顿时如释重负,拈起羽毛弹了弹,笑了:“真要感谢那个盛国人,否则我还得封这只三头鸟做副丞相呢。”

“那少年的父亲还认识您呢,他们都是盛国有名的神箭手。”子唯想了想说,他现在还不敢提及天虚魔。

“是吗?”子成公拨弄着羽毛,冷不防叫了一声,“来人!”

一个小厮立即走进来。子成公把羽毛递给他,严肃地说:“把这根羽毛拿去烧了!记住,一定要烧,马上烧!”

那小厮虽然很好奇,但不敢多问,拿着羽毛赶紧退出去了。

“我对怪鸟怪兽一向厌恶,”子成公自言自语地解释说,“它们多半代表邪恶,可是为了找到你,我不得不妥协。那八只奇余鸟,个个能说会道,妖声邪气;二十四张嘴,嘴嘴要当官,十分可笑。为了找到你,我只得拿副丞相一职来签约。喏,他们的主人还住在国宾馆呢。他们是从西方大陆的翼望山来的。哈哈,鸟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被盛国人杀死了,真是天助我也。”

子唯一时无语,那只三头鸟在他的记忆里虽然嘻嘻哈哈,可也并没撒出多少邪气;乐苏是那么喜欢它,不知他听到这番话会不会接受父亲的感谢。

“好了,唯儿,快去洗澡更衣吧,瞧你身上脏兮兮的。”子成公温和地吩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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