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与东风的战争
一想起昨天晚上景晨的眼泪和无助的样子,云夏初就坐立难安。于是她决定鸡婆一次,问安馨要来了苏以萱的电话,约了她在公司附近的上岛见面。
见面之前,云夏初在心里反复组织话语,琢磨如何把这件事解释得清楚明白,说明自己的立场,求得苏以萱的理解,消除他们之间的误会。
但是,苏以萱压根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她说: 夏初姐,您不用解释了,我什么都不想听。孩子是无辜的,您好好保重,祝您和景晨哥过得幸福,他是个好男人。
于是,看着苏以萱默默离开的背影,云夏初觉得自己彻底沦为为人不齿的小三了。
景晨连着几天心情不爽,脸上挂着沮丧。云夏初觉得错在自己,当时考虑欠妥,不应该草率地跟他签了合同假结婚,因此心存许多歉意,也就尽量保持和颜悦色,有求必应。
能不能帮我榨杯橙汁?
好的。
你熨衣服?顺便帮我把裤子熨了吧。
好的。
你去超市?帮我买筒原味的品客。
好的。
诸如此类,云夏初发觉,自己对这人的容忍度越来越高,谁让她有愧于人呢?
下午,安馨拉着夏初偷偷溜出公司直奔琉璃厂,说为纪念结婚100天,要给齐大扬买件礼物。
进了一家玉器店,安馨指着一枚翡翠观音,说: 我来看了好几次了,就这个,你帮我看看真的假的,值不值这价。
夏初扫了一眼标价,笑着地问: 安姐姐,照这种送法,你们家搞不好哪天就破产啦。
安馨叹气: 唉!我就是不放心他老飞来飞去的,送个玉观音给他当护身符吧。
齐大扬是个飞机技师,工作经常在三万英尺以上的高空进行。
安馨有一次从深圳回北京,邻座正好是从深圳出差回京的齐大扬。飞机在途中遇上了强气流,颠簸得厉害,安馨吓得不管不顾地抓着齐大扬的手,拼命地又掐又捏。齐大扬非常绅士地拍着安馨的手安慰她: 不要紧张,马上就过去了,气流而已,经常遇见就会习惯的,就跟你去游乐场玩个蹦蹦床一样,要放松!来,深呼吸!
你是干什么的? 安馨闭着眼,问得咬牙切齿。
我叫齐大扬,飞机技师,认识你很高兴。 齐大扬说着,竟然把他正在看的画报递到了安馨眼前: 你看,这风景不错。
安馨拼了命地把眼睛露出一条缝,看见他递到她面前的风景画,画面上是美丽的薰衣草田,像是紫色的地毯一望无垠地铺开,远处是湛蓝的天空,大片的云朵
飞机穿过强气流,进入平稳的飞行状态,安馨松了口气,发现邻座的齐大扬被她掐得手背上有大块的青紫,当即尴尬地表示歉意。齐大扬毫不介意地笑笑。安馨在那一刻忽然发现,她这个女强人要是有这样一个男人来保护,没准会更强。
于是,安馨二话不说要了齐大扬的电话,很快就以感谢他为名义请齐大扬吃饭,然后一来二去就顺利勾搭上手了,同时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们的蜜月地。
每次说到这个,安馨不无得意地提醒云夏初: 夏初,你要像我这样,爱情这种事情,该主动时就主动,一把年纪了,别老想守株待兔,哪有那么多傻兔啊!
云夏初笑着,客气地让店员把翡翠观音请出来,放在一方白色长毛软垫子上,仔细地研究。
小姐,这是上好的冰种翡翠,百分百A货,底子净,水头足。您再看,这绿得多清透,做工也非常精细。 店员极力游说。
夏初没出声,放在垫子上的翡翠观音,眉眼端庄,神态慈祥,莲花座和裙摆处翠绿欲滴,衬托着湖绿色的地张,光泽流转,质地温润。
夏初拿起玉观音放在手心里握了握,感觉手底冰凉润滑。
安馨小声地问: 夏初,你觉得呢?我看着还行,翠色挺正的。
夏初一脸谨慎,举起翡翠观音,对着灯光仔细地看了又看,然后让服务员拿了一枚玉镯子出来,两相轻轻地敲了敲,回音清脆中略有混沌。夏初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算不上非常出众的A货,不过原料翡翠应该算上中上等,应该经过程度较轻的酸洗拔出了原本里面的杂质,但是没有人工注胶着色。这样算是对原料翡翠进行了优化,当然结晶质地没有天然A货那样紧密细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