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桑丽娜没有继续哭闹。第二天,她退出了体育部,大有和周正浩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也不再和秦可儿说话,只是时不时会用一种阴寒刺骨的目光冷冷地注视她。寝室里只要有她们两个同时在场,气氛马上变得紧张压抑。可儿觉得疲惫,便尽可能地不留在寝室。这个学期的课程较为紧张,鲜奶配送业务也越来越繁忙,可儿只有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回寝室,其余时间基本上奔波于办公室和教室之间。
在许多个踏着月光迟归的晚上,可儿偶尔会想起那一晚的月色以及朗月清风下的一曲《但愿人长久》。她很喜欢听口琴吹出的音乐,杨帆便把口琴送给了她。崭新的口琴,他只用过一次,音色很美,只可惜,她不懂得该如何用口琴吹出动听的乐曲。
也许是大家都在忙碌,她很少见到杨帆。倒是周正浩因为和她同一个学院,两人见面的机会比较多。他从宋恬那里了解到桑丽娜和可儿之间的僵冷状态,每次见到可儿,总是一副愧疚不已的神情,甚至不止一次地说:“秦可儿,你要是憋得难受,就狠狠地骂我一通出口气吧。”
可儿哭笑不得,“不如让我揍你一顿,这样更解气。”
周正浩却一本正经,“好,你想揍就揍吧,我受得住。”
可儿只好以一笑置之。
曾经预言一年之内312寝室的六朵鲜花必定全部沦陷的那位半仙虽然没有百分之百地说中,却也说了个八九不离十。大一下学期里,宋恬、叶菲、何曼雪依次步姜兰的后尘交上了男朋友,寝室里只剩下桑丽娜和秦可儿两朵鲜花暂时不知花落谁家。桑丽娜对每一个追求者既不接受也不拒绝,若即若离地吊着一群人的胃口,让他们欲罢不能地围着她转。秦可儿则是一门心思地扑在挣钱上,任何热烈的追求攻势在她的铜墙铁壁前一律铩羽而归,惹得诸人扼腕哀叹:美人虽好,无奈不解风情。
转眼间,又一个学期过完了,可儿这个学期的个人收益达到两万多元。她把大部分钱汇给了家里,自己只预留下六千元用做大二的学费和生活费。妈妈和姥姥在电话里抢着和她说话,心疼地反复交代她只需要安心学习就好,不必再太过劳累地挣钱。可儿安静地听妈妈和姥姥在电话里唠叨,手握着话筒快乐地微笑。这个学期家里的经济状况比她初来学校时要好上许多,乡下的两间老屋和一片菜地被征用修铁路,补贴下来的征地款还清了家里大部分债务。但可儿仍热衷于挣钱。有谁会嫌钱多呢,钱能让人获得自由和尊严,挣更多的钱,让她深爱的亲人们过上好日子,这才是可儿最大的喜悦。
暑假期间,学生区的鲜奶配送业务已经暂停,教职工区和附近居民的订单还有不少,可儿便留在了学校处理相关工作。姜兰因为要辅修暑期计算机课程作为第二专业也留了下来,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那个为准备考研而留校复习的男朋友,可儿仍然觉得很欣慰,至少晚上回到寝室不会是空荡荡一个人。
三伏天的北京热得像个大火炉。可儿一大清早起床,看见明晃晃刺眼的太阳就心生怯意,可她和供应商约好今天过去签订新学年合作协议,再怎么怕热也得往市区跑这一趟。
临走时,姜兰从蚊帐里探出头,打了个哈欠问:“这么早就走?”
可儿答应:“趁着上午温度低一点儿,早去早回。”
“中午要我帮你买饭吗?”
可儿心里盘算了一下,现在是七点多钟,大概八点半的样子到达供应商处,两个小时左右谈完事情,顺利的话,应该中午十二点左右能回到学校。她点头,“好,帮我买一份饭放在这里,如果没有意外,我肯定能赶回来吃午饭。”
刚上公共汽车,可儿就听见有人喊她。循声望过去,她看见徐光宗正冲着她招手,“秦可儿,过来,这里有座位。”
可儿走到徐光宗身边的空位上坐下,问:“去上课?”
“是呀。”大一下学期,徐光宗担任了学生会纪检部副部长,忙于学生工作,相对的做兼职的时间就少了,所以要趁着暑假有空多做兼职。可儿通过供应商的关系,为他在市内介绍了一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