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致命的自负(3)

此事重大,张良想了想,对项伯说:“沛公现在身陷危急,我如果就这样逃走,那不够义气了,我得通知他才行。”便将此绝密情报汇报给刘邦。

刘邦听后面如土色,虽然他在函谷关阻挠项羽进入,但这毕竟只是一次小冲突,两人在名义上都是楚怀王的部将,是同一阵线的,他根本没有料到项羽竟然想以武力解决。这时,张良说话了:“您的兵力能不能顶得住项羽呢?”刘邦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那肯定是顶不住的,现在怎么办好呢?”

张良想了想说道:“现在只能请项伯帮忙,他是项羽的叔父,您向他说明绝不会背叛项羽。”张良把自己曾有恩于项伯一事简单说了一下,刘邦说:“那你赶紧请他进来吧,我把他当作兄长来看待。”

项伯本来只是想通知张良,敦促他远离战祸,并不想卷进过多的是非中。可是现在张良非但不逃,还把这事捅给了刘邦。事到如此,也只能好人做到底了。在张良的一再邀请下,项伯没有办法,勉强前去见刘邦。这时,刘邦已经想好一套说辞了。他一见到项伯,又是进酒,又是祝福,甚至提出结为姻亲,然后解释说:“我入关之后,秋毫无犯,收集吏民的籍册,封存府库,就是等着项羽将军前来。函谷关事件,纯粹是误会,并不是要阻拦项将军,而是用来防盗的。我日夜盼望项将军前来,哪里敢背叛呢?还望伯兄代我转告将军。”

看在张良的份上,项伯答应了下来,但是要求刘邦在次日清晨亲自前往项军驻地鸿门,与项羽会晤,化干戈为玉帛。刘邦除了答应之外,别无办法。他与张良一晚上没睡好,商量着第二天前往会晤项羽的对策。这无疑充满风险,可是这也是惟一可能避免战争的机会。倘若一旦开战,那结局只有一个,就是被项羽大军彻底粉碎。

项伯火速赶回鸿门,把刘邦说的话向项羽作了一个汇报,并说道:“如果没有刘邦击破关中,您怎么能长驱直入呢?现在如果攻伐有功之人,这是不仁不义的事,我看不如与他和解吧。”项伯是项羽的叔父,说话还是比较有分量。项羽听他这么一说,如果刘邦自愿把咸阳城拱手相让,省却一番血战,岂不是好事么,便爽快地答应了。

有一人却不同意,就是项羽的谋士范增。范增在军中地位非比寻常,项羽尊之为“亚父”。他对项羽说:“刘邦以前贪财好色,可是入关中后,也不搜刮财富,也不宠幸美女,可见他的志向不小,不能把他放跑了。”项羽自认为拥有天下最强的武装力量,打心眼里就没把刘邦放在眼中,在他看来,亚父范增也太小心眼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邦带着张良、樊哙以及一百名骑兵,前往鸿门拜见项羽。一见面,刘邦就态度谦卑,自称为臣,这就表示项羽是他的上司了。他说:“臣与将军戮力攻打秦国,将军在黄河以北作战,臣在黄河以南作战,侥幸先入关中,今天得以同将军见面,没想到有小人暗中挑拔,使将军对我有些误会。”

项羽是个残忍、骁勇的战将,但玩政治不行,不够圆滑,过于率真。他回答刘邦说:“这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不然我怎么会对你有误会呢?”这个回答可不是一般的错误,不打自招,把刘邦阵营中的内鬼供出来了。范增在一旁听得急了,一定不能让刘邦活着走出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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