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司机问道。司机是个白人,板着面孔,一头脏辫很不协调,门牙还少了一颗。
问得好。我没有预订旅馆,因为我来纽约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找到安娜贝尔,说服她跟我一起乘下一航班返回洛杉矶。
我拿出黑莓手机,查看了一下拉尔夫给我的安娜贝尔的SoHo地址,然后告诉司机把我带到那里。接着我还试拨了拉尔夫一同给我的电话号码,结果接通了语音信箱,这倒合乎常理,因为我确信安娜贝尔在这样一个时刻是不会接听电话的。
我留了条信息:“喂,我是丹佛·琼斯,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我现在是受雇于你父亲的律师事务所的一名陪审律师,我来此协助你回洛杉矶参加丧礼。”又结结巴巴地补充道,“我对于你的不幸深表痛心。”
不知她到底会不会记得我。毕竟,丹佛·琼斯不是个普通的名字。我们也曾一起度过一段快乐时光,后来她断绝了与我的来往。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我们还都是孩子,我相信她现在比那时要好多了。
由于一时的冲动,我给马里奥打了电话。没想打,可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地接通了。
“嘿——”他说。
“嘿——”我答道,“猜猜我在哪儿?”
“我知道,你在你应该在的地方。”他说道。听起来他很高兴接到我的电话。
“那是在哪儿呀?”我羞怯地问道。我对自己的表现有些震惊,因为我不是个怕羞的女孩。一定是马里奥身上的某种东西唤起了我身上的那种女孩的娇羞感,也许是他那世界一流的腹肌,更可能是他那世界一流的阳具。
“在我床上,紧挨着我。”他说道。
哈哈!哈哈!哦,天哪,我简直都要崩溃了!
“我在纽约呢。”我努力控制住情绪,但还是激动得有点气短。
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是吗?你在那儿干什么?”
我该告诉他吗?
不行。他是个电视记者,不能让他知道得太多。
“有点私事儿需要处理一下。”我尽可能含糊其词地答道。
“我还以为你是在处理拉尔夫·马埃斯特罗的案子呢。”他带着疑心说道。
他是在钓鱼吗?
很可能。他毕竟是个记者,肯定好奇多疑。
“我是在处理此案,”我谨慎地答道,“我是说,我们事务所在处理此案。但现在无事可做。”
“除非拉尔夫·马埃斯特罗被逮捕。”他说道。
“他们干吗要逮捕拉尔夫·马埃斯特罗?”我问道。我的语调略微冷淡了一些,因为我本打算就我们销魂的一夜情同他进行私密的交谈,而不是讨论马埃斯特罗一案。
“有消息说他们心里想不出别人,”马里奥说道,“你该看一看博客,全是这方面的消息。”
“简直太荒谬了!”我立即站在我的当事人一边,惊叫道。
“是吗?”马里奥说道,过了好半天才又问,“你肯定?”
“我得走了。”我突然希望马上结束通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今天晚些时候,也许明天。”
“短暂的旅行。”
“是的。”
“那么……丹佛,”他的声音变得很性感,很诱人,“你一回来就一起吃晚饭,好吗?”
我喜欢听他喊我的名字。我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了声,“当然。”就迅速挂断了手机。
马里奥·里维埃拉会成为我的一份苦恼。我才与他共度一夜良宵,可我却已经无法摆脱对他的思念了。
* * *
在经历了一个小时的可怕堵车和拼了命的疯狂驾驶以后,我的出租车司机终于把我拉到了一栋SoHo楼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