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唯一的“三封家书”(2)

第三封:

爸妈:

这是写给你们的第三封信,今天是星期四,天气很好,不过我的心情有些不好,因为我突然想到我这么盲目出国的一些后遗症。

这学期因为学校只剩下两个月所以他们不让我参加考试,平时只要坐在教室就好。这里没有ESL课程(就是给非英语国家学生的英语课),所以根本听不懂课,我觉得交这么多钱有些浪费,这里高中毕业需要得到个学分,我现在的课程如果全部通过只能得到个学分,而且总觉得有些困难。

数学什么的很简单,但大多数课相对英文挺深的,而且我初来乍到,美国这学校,中国人根本都不着边,所以没人能帮我。我现在每天都带着词典翻查,但基本上没什么用,好多课本里的词,词典上都没有,再加上平时这学校老有连队的训练什么的,每天匀给我学习的时间相当少,还有就是这儿的很多学员是因为犯事儿太闹被原学校逼着送来的,反正挺乱的,坐在房间里想安静学习一下的机会很少。

现在是我入学的第一个星期,学校说如果在两星期内改变主意会退学费,希望你们能考虑。关键是我现在担心毕业问题,因为那天James(我在美国当时的监护人)没等到我去见负责学习的老师就走了,再加上老师说的话我听不懂,就这么我就开始上学了,反正有点乱,希望你看到信能尽快做出决定。

儿子

3月30号

信是寄出了,最痛苦的是收不到回信!新学员是不可以去邮局查自己的信箱的,因为校规当中规定新学员是不能够与外界联系的。而我每一次寄信,都是让同学帮我偷偷寄的,加上我的学生教官天天无时无刻都跟着我,我更没有任何机会去查信。而那几天,是我人生中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就怕家人收不到我寄出去的信。总之,能够让我这个懒惰的人有勇气寄出这三封信,也只能说明我所承受的痛苦是多么的大了。但凡能过的去,我都会得过且过,象在国内那样,今天过了不想明天的事儿。

听着雨在外面下,突然间没有作业了,有点儿找不到北,躺在床上睡不着,往事儿自然会在脑子里过过“电影儿”。在北师大幼儿园的日子只记得大班时了,每天放学前全班男生会踢一会足球,那时正是中国足球热的时代,凡事讲究个“童子功”,不久听说我们的球儿已经踢得有点意思了,当一帮家长来接我们时,个个玩儿得正高兴,不愿意回家,最后家长们轮流着请我们吃点儿酸奶,给我们的足球事业画个句号,这一段落可以说是金色的童年,茁壮成长,幼儿园毕业后,由于住的不远,班上男生还常能碰个面儿,再后来拆迁的拆迁,搬家的搬家失去了联络。

小学,小学也还不错,九十年代初,正是私立学校创办的黄金时代,投资人还比较敬业,为了打出名气,肯聘好老师,我的班主任梁老师就是个外地的特级教师,她的治学理念是:“决不让我们班任何一个孩子受委屈”,她贯彻学生自治的方针,我以学习成绩不错,为人不太闹进入了“领导班子”,在我这一段的“从政”生涯中,我母亲给了我很大的支持。春天的时候,她组织我们全班的同学去一条河边的树林里,看青蛙妈妈的宝宝小蝌蚪,并在河滩上给我们做饭吃,吃完饭,我们全班同学捡拾了河滩上的垃圾,作为一次主题班会,同学们送了我妈妈自己画的画儿。

你可别小看了他们的画儿,那一年的六一儿童节,我妈妈陪我去美术馆看了我们学校的儿童画展,同时在美术馆还有一个全国少儿美展,我妈妈说,真没想到你们一个小小的私立小学比全国美展水平要高得多,国家美术馆当年收藏了我们班吴枭和耿一鸣两个同学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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