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能够统一起来吗?
大家都没有讲话。
“听说,最近一个阶段,咱们班又发生了几起事,在全校又当了先。谈情说爱的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你们才多大呀?谈情说爱?这学期,首先就要煞煞这歪风。让你们写日记,每天总结一下自己的思想,虽说严点,可是为了你们好!
所以,日记还是要写,要交。大家听见了吗?”
依然没有人答话。老师希望的是如雷贯耳的一致回答:“听——见——啦!”象一年级的小学生。
容老师又对班长重申了一遍。
这一次,覃峻站了起来,对容老师说:“容老师,是不是就甭收了。因为钟老师已经……”
容老师挺生气,班长带头反对,还象什么话,她打断覃峻的话:“钟老师是钟老师,我是我!”
覃峻是个有心计的孩子。他对任何老师一样尊重,即使对老师有意见,表面上也是很尊重的。这一点,同学们都对他有意见。可老师喜欢这样的学生,从小学到中学,历年都是班干部。似乎学生干部也有几分世袭的成份。他就是那种天生干部型的学生。其实,他是一个思想深沉的学生。他并不是那种故意在老师那里邀宠的学生。他对于自己的现在和未来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他想考上北京大学,去研究历史,研究中华民族的历史。他对历史格外感兴趣。其他各门功课,学得也都好。他爱好广泛。体育也好,是校篮球队的队员。可是,他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性格上的弱点,他对老师有些唯命是从。总觉得自己是班干部,应该支持老师工作,想说的也就不说了。今天,交日记,他觉得钟老师比容老师要高明,他反对再交日记。可让容 老师这么一说,他什么话也不讲,一屁股坐下来了。
倒是李江流不管那一套,站起来嚷了一句:“容老师,你 问问同学谁愿意再交日记的?让大家举举手!”
然后,底下几个男同学也跟着哄开了:“对对!举手!不 同意交的举手!”
“唰”的一下,全班几乎都举起手来。
容老师的脸都气紫了。
日记没有收成,容老师为了抓同学们的“谈情说爱”问题, 到传达室去了,要老王大爷每天把寄给高二5班同学的信统统 交给她。她要从这里入手,抓好同学的思想教育。同学们没有 一个知道,容老师今年又多出这么一个新章程。
巧不巧,第二天,章薇就撞在枪口上了。是张力寄来的 信。自从姥姥找过容老师之后,容老师正准备找章薇好好谈谈 呢。这一下,送货上门。
容老师不容分说,把信拆开看了。
这件事,在全校老师中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容老师把信拿到教导处。在同学们眼里,教导处在学校极为特殊。进哪个办公室,哪怕是进校长办公室,都可以心平气和,唯独进教导处,心里就象揣着许多只小兔子。它几乎类似派出所或收容所,学生中的问题,大部分要在这里聚拢、定案、处理。教导处主任邱老师最拿手的,一是开全校大会训斥;二是贴布告处分,一直到开除。
“看看!看看!连章薇也搞上了!情书寄到学校来了……”
容老师气愤地对邱老师说着。邱老师接过信一看,里面居然还夹着一张明天的电影票,同样气愤地说:“真是太不象话了!小钟太不象话! 小钟太心慈手软,不敢处理这类问题。现在,后遗症看出来了吧?连章薇这样的学生,都出现了这种事!”
石老师也感慨地说:“上学期要是把梁燕燕和游晓辉开除,杀一儆百,这帮学生也就不敢这么炸翅儿了!”
他们对钟林都有些意见,继而又转向了方校长:“方校长也是,对小钟太……这些学生,都是一帮蹬鼻子上脸的主儿。
对他们决不能客气!……”
“这事怎么处理呢?章薇的姥姥前两天还到学校找过我一趟。”容老师抖动着手中的那封信,信纸哗哗地响着。
“你先找章薇谈一谈,看看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容老师听从了邱老师的意见。她拿着信回到教研组,又发了一阵感慨。钟林正在判作业,猛听容老师拆了同学的信。心里“格登”一下,怎么好随便拆学生的信?不过,他能说什么?
反正他也不当高二5班的班主任了,犯不上走这份脑子。
容老师却走到钟林的身旁,扬着信,对他说:“钟老师,你和这帮学生接触过,你说这问题严重不严重?”
钟林没有说话。
“你看看这信上乱七八糟都写了些什么,不抓能行吗?……”
说罢,容老师把信摊在桌上,好几个老师都探过头来,想看看学生的信中都写了什么。学校几次大搜查,可没少搜出学生中的情书,那里面的笑话大了,不是错别字连篇,就是肉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钟林没有看,相反把信推还给容老师,说道;“容老师,拆学生的信,这样不大好吧?”
容老师一愣,然后反驳道:“怎么不大好?当老师的,对学生的问题就是要敢管!再说,章薇的姥姥还到学校来,请求老师管管她的宝贝外孙女呢!怎么不大好?……”
钟林没再讲话,坐下来接着判作业。他心里不大好受。有几个好奇的老师从容老师的手中夺走那封信,嘻嘻哈哈地在评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