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抢劫(1)

没过几天王小微也从舒文的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情。

吃中午饭的时候,她坐到我身边来:“哎,樱桃,舒文和你说了吧?你说那个安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嗯,我哪知道啊?其实我觉得他和舒文在一起挺好的啊。”“可能被他女朋友伤害得很深吧?才会想到要这样玩弄女性。”她喝了口水,接着说:“按说他要是有这个生理需要,舒文不是会自愿吗?他为什么不和舒文那样呢?送上门的都不要……”她还在我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觉得碗里的饭菜顿时没有味道了。

当时心中颇有一份正直仗义之感,看不惯这些不见光的事情。但是毕竟没有往心里去,听过了,也就像吹过耳际的风,转头就散掉。也不想那么多,只当没有听过见过,哪还能怎么样呢。

不久又发生了些小事情,的确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让人心里不舒服。

先是我有天晚上上完课回到寝室,舒文和王小微都在,见我回来,就迎住我,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樱桃,你看看你爸爸中午给你拿过来的那箱子水果。”我走上前去,看看我的箱子。中午爸爸过来看我,帮我买了几箱子水果,放在寝室里,中午和爸爸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对于乐乐说:“对了,我有些水果放在那里,你们想吃就拿吧。反正我也不太爱吃。”这会儿过去看,箱子就剩三分之一的水果了。我问她们:“怎么了?”“你都不知道,你刚出去,我们就回来了,于乐乐拿了个黑色塑料袋子,把你的水果都装走了,还说减肥用。”她们两个围上来。

当时我心里有点生气,不过也没有怎么说。过了一阵子,我发现我的洗发水,护发素还有香香都用得特别快。上课的时候,王小微偷偷地和我说,樱桃,你知道吗,你不在寝室的时候啊,舒文都是用你的东西。

更可气的是,我发现我的日记本位置不对。我相信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不喜欢别人乱动自己的东西。这也应该是算作一种自我保护和心理洁癖。

但是又没有实在的证据,一直在心里憋着生闷气。很快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这些隐藏的矛盾顿时爆发了。

我还记得那天特别冷,早早回到寝室,黑着灯。我以为没有人,便顺手把日光灯打开。于乐乐的床上忽然有了翻身的声音。我想着难道打扰了她休息,正准备问她是不是被我弄醒了,她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这时候王小微也回来了。我们一起问她怎么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红红肿肿的。

于乐乐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们,她被人抢了。我们一听就急了,王小微说:“怎么搞的?你不是请病假了吗?怎么会被抢呢?”

原来于乐乐并没有生病,她下午出门逛街去了,由于刚到这个城市上学,对地形还不熟,走近路的时候走到一个巷子。几个像小流氓的人把她围住,找她要钱。刚开始她把钱包里面的300块钱给了他们,谁知道那些人拿刀架着她找她要银行卡和密码。

我说你怎么那么傻啊,不会给他们一个假密码?结果于乐乐哭得更凶了,她说,那群人派了一个人去取钱,取回来钱才放她。她害怕极了,就哭着告诉了他们。这个学期的将近四千块生活费都被取走了。她越说就哭得越伤心。我和王小微都一个劲地安慰她。果然可怜就是一种武器,我们寝室那时候看起来,好像情同姐妹,从来没有过任何芥蒂。

舒文最晚回来,她也很同情于乐乐,并当即拿了600块借给她。于乐乐说她不敢和家里说,我们三人想办法帮她凑了些钱。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王小微还语重心长块像个大姐姐说:“乐乐,幸亏你没有出什么事情,现在社会很不安全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没法向你爸妈交代,就当是破财消灾。”

她这句话说得我们心里都暖暖的,觉得身在异乡的土地上,却还有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姐妹惦记着,帮忙出出主意。多好。

接着那段时间,是511寝室关系的黄金时期,也是友谊的短暂春天。那段时间,是我们四个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一起逛了超市,逛了街。欢声笑语的,也许当时所有见到我们的人,都会以为这是四个要好的小姐妹。

虽然还是有些细微的小矛盾,但都是让人一笑而过的小事情。比如精明的王小微,把买来的鱼皮豆数了数目,每天向我抱怨贪吃的舒文偷偷吃了多少粒,觉得她斤斤计较地过于可笑,也潜意识里觉得不安,大概能感觉到她对舒文的慢慢看不惯。于乐乐把她的香香,沐浴乳什么的给都锁在了抽屉里,只是些小小的变动,但是让我敏感地意识到舒文大概也动了她的东西了。寝室的风向在日益转变,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味道了。

于乐乐在寝室的话日渐多起来,那时候她认识了一帮老乡,经常请我们吃饭。有句话说中国人的交情大都是在饭桌上建立起来的,我们很快就有了一个都是于乐乐老乡的联谊寝室。舒文仍然是经常去找安西,越发不经常和我们呆在一起。我们三个也开始觉得舒文变得繁琐且小女人样子,虽然直到她彻底和安西决裂安西碰也没有碰她一下,但是她说一些碎碎的事情的时候,我觉得她已经有些家庭主妇的雏形了。然而我们寝室,最早变成家庭主妇模样的,却是王小微,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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