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扩大找寻范围,在我的印象中三个小子跑掉时没拿导师的跑,他们抱头鼠窜的情形我虽然记不很清晰,但按正常逻辑推理他们是不可能在遭到那种袭击时还提着导师的包。
又找了一阵,胡同深处有了嘈杂的脚步声,好像有四五个人在跑。
那三小子带人来报复了,这是我脑子闪现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直起身来,准备离开,就在我要跑的时候,我踢着了一件东西,那东西让我踢出了三米多远。我弯腰定睛一看,不是导师的包是什么?我上前一步抄起包就跑,就在我身后那三小子带着十几个人拿着家伙冲了过来。我一路狂奔,跑到出租车边,钻进车里,急忙催促司机开车。
车启动后,那班小子已经出了胡同口,朝车的方向奔过来。还好,司机没慌乱,打过方向朝东边大道奔去,把扬起的灰尘给那班小子吃去了!
等我们找到招待所住下后,导师仍余惊未了,脑门子满是虚汗。
“海涛,那是些什么人?”导师坐在椅子上喘着气问我。
“一些社会混混。”我一边说一边把包里的衣服掏出来,放在衣柜里。
“他们还会找来吗?”
“放心吧!导师——”我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安慰导师,“这里很安全——”
“哦——”导师应了一声,接着继续想事。片刻,老头抬头问我,“海涛,你是怎么赶他们走的?”
“扔了两砖他们就跑了。”
“砸伤了人没有?”
“没有吧!”我哄骗导师,我要说给一个小子脑袋开了瓢,那还不把导师给急死。
“真没有?我看你把一个打倒了。”
“大概没有吧!导师,这事你不用操心了。那几个小子肯定没事,我倒是担心把您吓着没有?”
“我刚才是被吓着了,现在没事了。海涛,你说这里为什么这么乱?”
“都一样吧!其他地方也有这事。导师,您在大学里,整天不离开校园,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少。其实我们那里也有这事。”
“哦——是吗?那我以后可小心点了。”
这晚导师一直睡不好觉,我也因为导师的缘故没睡好。直到天亮我才迷糊了一阵,第二天我开会的时候迷迷瞪瞪,到了没闹明白会上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们前后参加了三天的会议,然后在组织者的陪同下去风景区游览了一圈,我怕导师再出什么事,所以寸步不离跟在导师身边。经过那事后,导师似乎对我有了依赖,半会不见我就到处找我,喊我的名字。到哪去,怎么走,该吃饭还是睡觉,该带什么,穿什么衣服,导师都要咨询我的意见。我彻底成了导师的保姆了。老头不抽烟,但一天突然买了一条红塔山给我,这让我惊异极了。
“导师,您怎么想给我买烟了?”我问。
“海涛,本来我是反对你抽烟,但你不抽烟干不了事,犯困,所以就给你买了。海涛,这次出来多亏了你。以前听系上人说你一些风言风语,说你喜欢喝酒、打架,我还不信,这下我信了。只不过,这次也幸亏你能打,否则我这老头子真还被那些小混混给劫了。海涛,只不过你以后还是要多注意,别再去喝酒打架,否则我和你师母都会担心。”
“好!”我点头道,对导师的一番话深感惶恐。我起初不太明白导师话的深层含义,似乎我是导师和师母的孩子,导师教导我的口气就像我是他们的儿子。但不久,我回到学校后疑问就解开了。
导师回校的头一件事就是把这次在外的遇险在学校里大肆宣扬。我没想到老头在某些方面还真像小孩子,这些我以前经常经历的事情在导师看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他把我描绘成一个勇士,甚至有些细节比我还记得清楚,其中不乏导师的添油加醋。
一天,钟慧在路上拉住我问:“老大,听说你在外面又打人了?”
我最怕钟慧说这样的话,什么话到钟慧嘴里保证变样。我要求她把话打住,“钟慧,我打架的事情你只需要耳朵听,千万可别用嘴说。好不好?我求你了!”
“干吗了嘛?打架就打架了,反正你是吃这碗饭的!怕什么呀?”
“我——”我一口气堵在喉咙差点憋死。
“哎呀,别装模作样了。你上次把一百人的头打破,后来又炮轰了女生楼,这次算什么呀?才打跑了三个小学生,你说你这么大人了还欺负小学生,你的水准不见涨啊!”
“我向你道歉!钟慧,我上辈子偷了你家房梁,抱了你家猪食槽子,我现在向你赔不是,你饶过我吧!只要你钟祖奶闭上你的大嘴,我关海涛就算是拜佛到西天了。钟慧,你看那边有个冰棍摊,我给你一块钱,你快过去买根冰棍含嘴里。我拜托了,你就行行好吧!”我说着掏出一块钱钢蹦塞在钟慧手里,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老大,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给你说,你这下可成了系里的名人了。”
“我是名人了,怎么能不是?我打架成名了。”
“不是啊!你成了见义勇为的名人了。昨天我在宿舍里大大得意了一回。她们都羡慕我有你这么个师兄呢!”
“哦!是吗?打架也能成英雄?那岂不咄咄怪事!”
“老大,你这次不同啦!你把陈老先生救了,自然就成英雄了。告诉你,昨天我在图书馆遇到陈芳了。我故意问她知不知道你救导师的事情,你猜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