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不欢 8(1)

她总是这样,似一只飞蛾,追逐着自己的爱情,无功而返的时候居多,可她这样锲而不舍地努力着。

那天晚上周芬娜对我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这次,是她的桃花劫。她吸一口烟说,你信吗林小白,人的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生生世世,就是你等了又等的那个人,你为他生为他死都行,你信吗?

我说我当然信。我和顾卫北不就是这样吗?假如有人让我为顾卫北死,说这样可以让他活下来,那我可以立马去死。

这世界上只有顾卫北可以让我这样。后来,再也没有男人能让我为他两肋插刀了,因为我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了。

周芬娜告诉了我她的故事,一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

周芬娜说觉得自己快绝望死了。

那天晚上,周芬娜一直在叙述中,在去上海之前,我已经和很多男人睡过觉了,然后学会了抽烟、打牌、花枝乱颤地和男人说黄色笑话,和张建邦到了上海以后,我们开了一个夜总会,夜夜纸醉金迷,然后,我遇到了姚小遥,你信命吗?反正我是信的。

跟着张建邦是因为他看中了我的机灵。他是来苏州谈买卖的,后来他来我的发廊洗头,那一天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不但和他聊天,他说生意上的事情我也跟着他说,请他放宽心,什么事都一样,车到山前必有路。

张建邦的生意很大,房地产、娱乐业,还卖汽车,所以,有人说,谁要是让张建邦看中了,就等于发了。

我就让张建邦看中了。他拍着我的手说,多大了?我说二十。我撒了谎,我才十八,我故意要把自己说得大些,这样人家用起我来就放心了。

跟我走吧,张建邦说,给我做老板娘,那个夜总会交给你行吗?你有一些股份,但必须和我一条心。

行,我说,我这就跟你走。

我来到了夜总会,来到夜总会的第二年,我真正二十岁这一年,我遇到了姚小遥。

然后,一切改变了。

周芬娜到这里又抽了一口烟,她的眼神迷茫,和我比起来,我是为爱情疯狂,她是为爱情痴迷。

我不是张建邦唯一的情人,我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来到夜总会一年后,他对我厌倦了,可我经营夜总会是个天才,他舍不得让我走,所以,他说,继续吧,就算为了钱。

钱真是个好东西。有了钱我就有了自尊。

我不再鸟那些狗男人。我想跟他们睡就跟他们睡,不想跟他们就点一支烟在吧台前坐着,听着翻来覆去的爱情歌曲。我很爱听齐秦的歌,他一唱,我就想哭,他说不让你的眼泪陪我过夜。

没有男人的眼泪陪我过夜。

我自己的眼泪陪自己过夜。

然后我就遇到了姚小遥。

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姚小遥。他和所有男人不一样,他不去包间,也不要个小姐。他来了,就坐在大厅里,安排好那些声色犬马的男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周围,我过去和他打招呼时,他总是爱理不理的。

我知道他看不起我。他身上有好闻的薄荷香味,他只穿白衣,白衬衣白长裤白鞋子,整个人纤尘不染的,人又瘦,那瘦里,就有了空灵的感觉。

我喜欢看他年轻的脸,淡然的,忧郁地笑着,偶尔会掏出手机摆弄一下,可是,他不会看我。在他眼中我是个什么?穿了暴露衣服的老板娘,年轻风骚,甚至,还总是试图挑逗他。

可我喜欢了他。我想我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干净、纯粹,有忧郁的眼神,能把我一网打尽。

他喝醉的那天是被人架着进来的,我安排了他带来的那三个男人,然后对旁边的人说,把他交给我吧。

我把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那是一间雪白的房子,没有任何装饰,也许我太脏了,所以我要雪白,我突然喜欢上姚小遥是不是和他总穿一身白衣有关系呢?

姚小遥开始吐,吐得胆汁都出来了,他吐了我一裙子,又臭又脏。可是我喜欢,我真是贱啊,我喜欢这个男人把他的东西吐到我身上,我喂他水喝,他咕噜着嗓子叫:宝怡,宝怡。

宝怡是谁?

我想宝怡是个女人。

他睡去了。我躺在他身边,把手伸向他的下边,不一会,他兴奋起来,我又吻他,全是我主动,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说,宝怡,我还没洗呢,你不嫌脏啊?

不嫌。我说,我喜欢。

他做得很缠绵,叫着宝怡的名字,我就那样痴情地看着他,觉得前世是爱过这个男子的,他瘦却力气大,到最后,我叫了,把手死劲地掐进他的后背里。

我是先爱上了他的眼神他的白衣,又爱上了他的身体的。

人和人的缘分就在一刹那吧,我想这个男人是我的了。无论如何我要得到他,无论他让我做什么,即使再低贱我也会去做,上一辈子我一定欠他的。

他醒了以后看到身边的我。

我笑了笑说,你睡了我。

但我爱你,我早就爱上你,你爱不爱我无关,反正我要爱你。

那时外面下起了雨,他看了我好久,没说一句话,穿上衣服就走了。

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再看到他的时候,他过来,一把就拉过我,然后死死地亲着我说,马子,你愿意当我的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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