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没料到,上官琉云身子如此纤弱,湖边救了人回来竟感染上风寒。
足不出户,躺在床上,让人喂药。
每日不停地进补,原来并非想象中的那样惬意,反而觉得有几分痛苦,哪儿也不能去,像是被软禁了起来。
下人说,这一切是上官城的吩咐,以往上官琉云生病他也是如此态度。
他怎知,这个时候,我需要的并不是那满桌的补品、炖品,而是他亲身的慰问和几句暖人心的话语,但他没有,自那日回天香居便不曾再见过他。
靳少风看出了我眼中的不满,告诉我上官城最近即将接待长安来的官员,正忙着打点一切。
长安来的官员?或许真有其人,或许只是他不想见我的借口吧。
落花,夏日也会有落花吗……
这几日身子渐渐地复元,或许是因为精神状态好,感觉能下床走动且无大碍了。沉闷了几日,又可以看到窗外的美景了。便起身下楼。
夜,刚刚落下,月光皎洁。长廊边的红色杜鹃花已有数片凋谢,好一片花落的美景良辰。
有的时候,一切多像这花开花谢,简单又自然。在我看来,花开是一种美丽,花落也并非是一种凄然,花落也是花的重生。
那日在湖边一别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长孙炎煌,心不由得生出几分想念。
回形长廊中,一个人影,向我走来,是舞倾城。
我与她相视一笑,笑中各有含意。她说:“看起来你似乎并无大碍了。”
我笑道:“有大家连日来的悉心照顾,我怎会有事!你来,并非只是探望我这么简单吧?”
舞倾城见四周并无他人,卸下温柔的面孔,冷笑:“哼!自从你那次醒来之后,好像聪明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柔弱,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呵,她终于察觉,我不再是以前软弱的上官琉云。
我又笑了说:“其实,这一切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步步相逼,我怎会醒悟过来。”
“你……”舞倾城的目光又开始生出我熟悉的恨意。
我和她,就那样定定地站着,眼神,毫不示弱,目光相互纠结。这种纠结,她莫名的仇恨,何时是尽头!
终于,我开口:“不管你为什么对我有这样的仇恨,我已经因你而死过一次,事到如今,你应该学会放下了。”舞倾城是如此的美丽,天资如此聪颖,如若肯放下心中一切,真心去容纳他人,学会爱,一定会有一个好的人生。
她依旧冷然:“你是在害怕吗?”
我挑眉,问:“为什么害怕?”
“长孙炎煌!”她说出他的名字。
呵!我笑了:“你认为我需要害怕吗?呵……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她,再说下去,她也无非是那些陈词滥调,她伤人的话语已经不够新鲜。果然,她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再次伤心欲绝的。”
我停住脚步,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空,星光闪烁,好美,舞倾城眼中除了仇恨,只怕是看不到这些吧,这样的人生,真的可悲。是什么让她看不开?
“小姐!”是靳少风,他是何时出现的。
看到舞倾城已经走远,我问:“你都听到了?”
靳少风沉默片刻,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倾城姑娘她……”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笑笑,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在意,由她去吧!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靳少风这才说:“明日庄主将在万山湖中的官舫设宴,宴请京城巡抚欧阳朔大人,特让属下前来探望,不知小姐明日是否能够出席?”
宴请巡抚?欧阳朔!欧阳雪儿!随父南下!
我不觉笑了,如若猜得没错,靳少风口中的欧阳朔大人定是欧阳雪儿的爹,那明日的官宴,他,长孙炎煌也会出席吧,我怎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