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浏览着新闻网页随口答:“你说不也一样吗?知道就行呗。”
“我可什么都没说。”他别把我当广播站。
“那翅膀和小猫怎么知道的?”
不是我说的啊。
“可能是老黑说的,”他看着我的无辜样又做猜测,“他和翅膀在一个区打游戏。”
我倒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他自己让人寻着迹象给诈出来了,翅膀素来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季风亲口说,对小藻儿不公平吧。
“知道就行了呗。”小藻儿还真懂夫唱妇随,和季风统一论调,让人挑不起事儿来。
呵呵呵,我也不是成心挑事儿啊。驴一样脚不停闲连轴转了好几天,冷不丁闲下来有点不知道干啥好,欧娜锉着指甲建议:“跟程程拍照去嘛。”我想也不想回答:“他没有外景,在影楼拍照没意思。”我这阵子根本就没过问他的行程,不是说总监回韩国取大米了吗,他现在一准儿忙得很,没空联系我。
就像故意反驳我,话说出来还没凉,家里电话响了,小藻儿接起来,告诉我:钱大师。
捞过话筒说喂,电话那边说:“家家啊,我是你嫂子。”我抬手就要扇小藻儿,她尖笑着跑开。
丛庆庆结了婚和我爸妈住在一起,他虽然是个没正形的哥哥,也算有所贡献,有他在爸妈身边,我可以在北京漂着乱闯。挂了家里的电话又想起白天杨毅那条短信,依着这猴崽儿的性子,居然只问了那么一句就没音儿了,有点奇怪。电话打到她家,她爸接的电话,聊了两句我问:“我小姑呢?”
小姑夫压低了声音:“来气呢。”
“你惹的?”
“嘿,大侄女儿你真能抬举老姑夫,我能气动她?”
“小丫?又作什么乱子了?”
“哎?先别骂,这回不怨我儿子,大的挑事儿。”
我噗声一笑:“哪回都不怨你儿子。”但我小姑脾气是有点酸。
“小丫跟你说没有?她原来大学老师下海开了个买卖,不怎么就相中咱这孩子了,说啥让过去给当运营经理。待遇什么的都谈的可好了,还给套房子。”
我听着他掩不住的得意更加纳闷。“这不是好事儿吗?”
“事儿是好事儿,可人这买卖在哈尔滨了。”
“哦,我小姑不让走?”
“说反了。大的让去,小的不走,这一走她那书吧不就黄了么,她说要自己当老板,给人回了。你姑当时就激了,愣说她是恋着锹儿才不走。娘儿俩丁当二五吵吵起来了,完了一个在后屋生闷气,一个开车出去现在还没影子呢。你说这都有没有点正事儿吧,这么大个人了。”
就听着小姑没好腔儿地骂:“就你有正事儿!跟谁讲究我呢?”小姑夫马上没了立场,拙劣地改口说在骂小丫。小姑接过电话跟我一通抱怨,都知道除了于一之外就我能治住杨毅,问题这事儿我还真没法儿说什么。
季风拎着两大颗菠萝上楼来的时候我刚挂下电话,藻儿和欧娜各自寻了工具去阳台抓蛐蛐儿,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这一个祸端,我们几个都觉浅,越到后半夜它翅儿抖得越欢实。最近失眠最甚者当属欧娜,夜里起床去卫生间时见她穿着白衣披着长发一脸杀气地拿着杀虫剂满屋乱晃,我等饱受惊吓,也因此这只虫子正式列入勿论反抗与否都斩立决的S类通缉名单。季风建议找杨毅去:“这院儿她抓蛐蛐儿最厉害,获过奖。”
初中为了气我同桌曲耀阳,杨毅有阵子狂抓蛐蛐,抓不着拿蚂蚱凑数,活捉之后两个后腿卸了,用圆规逗着它们在课桌上跑,我还得配合地问:“人家招你惹你啦?”她晃着尖溜溜的圆心针斜瞄着我同桌说:“一个曲曲嘛,跟我耀武扬威地我不收拾他?”
其实我也挺无聊的,看见曲耀阳吃瘪心里很是痛快,可以说对于杨毅的恶作剧,我不单单的放任,很多时候还助攻。
这一次她不是胡来,我却不知道该不该挺她了。杨毅弄了个读书茶餐厅,在M城也算新鲜物,挺多图情调的回头客光顾,一月下来纯剩个三五千块不成问题,而且这活儿悠哉的很,店里几个服务员看着,她开个吉普车东西城乱逛,该哪玩哪玩去,闲下来回去看看生意,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肯定是不愿意去给人家打工的。这事儿说出来感觉小姑是理亏,女儿都这么大不应该再不顾感受地给安排,道理上说不通但情理尚在。小姑那个人我知道,这不是家要往哈尔滨搬吗,生怕杨毅在M城扎了根儿,得着这机会还不赶紧加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