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专业的。我转回头对着镜子,看见自己被震住的傻样,这样照相?怪异啊,不知道镜头在哪个方位,听不见快门声,不过也没有令人眼花的闪光灯,这倒不错。学着刚才模特的姿势,怎么看都觉得不伦不类,头再偏点儿?肩再收点儿?个子再高点儿?脚尖又踮起一些,笑了出来,好像照大头贴,自己能看见自己,不过这是全身的。
我还在臭美,门被打开了,钱程捧着相机一脸隐忍的笑:“玩够没?”
我转过来靠在镜子对面的背景墙上看它:“韩国人就是有想法啊!”
“切,我的创意。”
“是吗?”好创意,拍照者,被拍者,拍照的东西,背景,全在里面,每个人都是演员又都是观众。
他哧哧发笑。我的脸随着他的走动转来转去,“别动别动,”他说,“看镜子不要看我。”
镜子里,我紧贴着墙壁,两臂半展不展地,双脚交错地叠在一起。“呵呵,什么姿势?”好像被钉起来的耶稣。
他笑得可开心了:“保持这姿势别变,回头我给你扔庄稼里还能吓唬鸟。”
“去死!”稻草人已从伟大可怕的奥芝那里得到了头脑,不堪侮辱地走出去。电脑查看器上正是刚才那些模特,看得人不由自卑了。“她们真是会照相啊。”
“是会被拍,照相的是我。”他卸了相机卡放进读卡器再接上U口,不太满意地看那些照片,“妆感重了,我刚看她们抹粉底跟刷墙似的,回头还得一顿好修。”看到上午拍的楼盘照片,我才想起细问他和那伍总的关系,他把视线从屏幕上移给我。“介意吗?”
我就怕他这么想。“给年糕的人想都没想,自己却敲锣打鼓。”
“这话你给伍晓雨说。我就是在人多打饭的时候帮她把饭缸拿过去,她就硬说我暗恋她,跟了我一整年。”
“她是你们学校的?杂志上说她清华土木毕业的。”
“你让她拿毕业证看,拿出来也是假的。她表演系念一年就出国了,嫁一好老公把她带起来的。不过那女的也确实挺有手腕儿。”
“后悔了吧?”
他竟然点头了,说:“不知道她会生三胞胎。”
到家都九点多了,欧娜还没回来,小藻儿正在电视前看选秀节目。一群男人对着镜头扮酷扮可爱,不说真话,挣了命煽情,用支离破碎的调子唱歌,空长着一张张漂亮脸蛋。“看着好的没?”我脱了鞋到她旁边坐下。
“就那么回事儿吧,”小藻儿也是不屑的,“季风K他们一把一把的。”
呵呵,季风唱歌不比他们好听到哪去,不过很有特色,杨毅讲话的:俺们四儿跑调跑得贼自信,对这歌不熟的都得以为是原唱跑调。
“天啊,”小藻惊呼,手里抖着件绣有东方图腾的中国红丝质肚兜,“已经发展到送你这个的程度了。”
“他给商场拍海报人家送的。”原来是这么个东西,我还在想要是内衣不合尺寸可怎么穿,这牌子东西还挺贵的。
“我试试,”她说着就脱了睡衣,“还没穿过肚兜……好看吗?”
“你好像年画儿里那鲤鱼精。”我拿手机对着她咔嚓一张,她配合地作个揖。
欧娜开门见了这一幕马上退到门外看看门牌号,确定是自己家才重新进入:“我以为楼下那精神病家呢。”
“如何?”小藻儿摇头晃尾美滋滋显摆,“中国古代的性感小内衣。”
欧娜笑睨她的身材,含蓄地说:“你让我想起一句歌词:胸襟坦坦荡荡。”
某人立马耸拉了肩膀,小狗一样呜呜地蹭到我身边。“很坦荡吗?”
我安抚爱犬:“她的也不大。”
“我们都是太平公主。”她伸手摸我,讶然,“你最近发育了?”
“我胖了。”过个冬天把腰间养了一小圈赘肉出来,前两天找春天的衣服,去年的裤子竟然穿不进去!“我现在98斤了。”两个月长了8斤,喂饲料也没这个长法的。话刚说完,只听卫生间长长一声哀嚎,小藻儿吓得直歪脖,我侧耳听听朝鲜语夹古文言的咒骂声,“花小姐也上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