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是以怯近——钱程。(1)

回避是对自己的宽容。

亚历要永远追求芳芳,却永不涉及情欲。但亚历是童年阴影,我却是近乡情怯。

我感觉自己正是亚历的东方女性版,喜欢季风,拒绝恋爱。芳芳阐释了爱情,她打碎镜子,带亚历走出城堡。我的结局还不知道是悲是喜,因为我连前头都没有猜中。我以为季风会说句喜欢我,可他只让我做他女朋友。这种开门见山,好像无关喜欢。

我等的表白它不来,不请的恋爱反倒出现了,很不舒服。

我并不缺追求者,是有点心高气傲的。即使身为先动情的一方,也难以接受“嗟,我来爱你”的态度。

而我看到的却是季风对叫叫儿卑躬屈膝,疼呀爱呀不是这样的。于一也宠得杨毅上了天,翅膀将小猫捧在手心犹怜,他们的爱就少吗,也都不像他那么低微。在这点上,我认为小丫把季风形容得很到位:天底下再找不到比“犯贱”更恰当的词送给他了。我不是瞧不起他,我是怨叫叫儿。

这世界上我不能理解之事排第二顺位的,是叫叫儿的想法。

排第一的当然是杨毅的行为,但她那些胡作非为倒不用理解只需要镇压就好了,而叫叫儿,她可真是让人……着迷!

说实话,在亲眼见到她在联合国译员训练部上课之前,我一度怀疑她是在北影学表演的,她怎么能明明不爱季风却能无比陶醉地跟他饰演最佳情侣?以前我哄小丫让她相信叫叫儿和季风是会开花结果的,让她相信情生情爱生爱,她会信才怪,我自己都觉着自己瞪着眼睛说瞎话。

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乱成一团——谁看不出来叫叫儿真正觊觎的人是于一啊!公平说,爱是原罪,权柄高于一切的神管辖着发光的日月、空气、雨水和食物,却管不住被诱惑的馋嘴女子,人类注定被一颗果子害得永远沉沦了,谁也没理由谴责爱情的发生。是,叫叫儿爱于一没有错,爱不到了想从另一个人身上找平衡我们也可以理解,但这个人不能是小四儿。

是小四儿的话,杨毅第一个会心疼的。

在季风长到一米七以前,每次打仗,杨毅都挡在他前面。尽管这话季风很不爱听,但他也承认,杨毅确实把他当亲弟弟的。我们小丫是那种我自己的东西我怎么蹂躏都行,别人虐一下我跟你对命。

她最初也是大力怂恿季风去追叫叫儿的,到后来却开始抵触。

凡事都不要靠太近的好,近则清,好花不还得雾中看么。

是以怯近。

事情的真相总是不够完美甚至残忍的,感情,工作,都是这样。

我在跨出校门真正涉足建筑领域之前,对未来将从事的这一行业有着站在山坡望云端的向往,可工作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一直喜欢的花竟是植物的生殖器官。项目经理也是内行翘楚,却能视效果图和建成图的云泥之别而无睹,为什么我做不到?

也许每个人都有过这种意识上被强奸的经历,经理只是被奸习惯,已经学会享受。问题可能出在我自己身上,像欧娜说的那样,丛家家骨子里还是个文人?我是真受不了,再做下去我会自我厌恶。

我想转行的事,可能也是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等重新找到工作忙起来就好了。回来也小十天儿了,面试只去了两个,接到的通知可倒是不少,都被我给PASS了。去年年底的分红就要吃光,我会不会饿死在这尚未变暖的春天?担心归担心,工作嘛还是要慢慢找,这不是急得来的事,我坚信慢工出细活。

这种心态让我整天对着电脑逛遍各大招聘网,眼睛酸涩,身体酸痛,持续数个小时维持同一姿势。晚上躺到床上心惊地闻到关节有铁锈味儿,明天一定要出门见见风。

适时地,电话响起,钱程约我去健身。

钱程和我是一个韩语班的同学,我报的是周日下午课的C班。当时还在上家公司给经理卖命,经常加班,有时连着两节课都没赶上,直到第三个周末才罢了工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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