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王爷(1)

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我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无数次在梦中回去,在你面前,呜咽着告诉你,我多么想跟你在一起。一醒来,明白这是永远不可能实现了,那种痛,蚀骨。

“两位姐姐,公主叫你们到紫英殿去。”青丝走进来。

“什么事?”赵倾城问。我们进公主府都一个多月了,阳阿公主从来不要我们出去陪宴,不知道她是何意。赵倾城曾经猜测过,也许公主把我们居为奇货,一定要有重要的客人来才让我们出去,那么今天是什么客人呢?

“好像是一位什么王爷来了。”青丝端来水给我们净面,有条不紊地给我们梳着头,一模一样的同心髻,换上一模一样的水绿衣裳。镜中的两个美女虽然一模一样的装扮,一样地雪肤花貌,可是味道截然不同,看上去不像是孪生姐妹,燕瘦环肥,一个飘飘如仙,一个娇娇似滴,相似的是我们的眼睛,一样地夺人魂魄。

打扮好了,青丝端来了两杯含着特殊配方的茶水,这种茶在唱歌之前喝上一杯,歌声会更加圆润清越,这是每次陪宴前必喝的。

我边喝边又打起清音茶配方的主意,有了配方,回去申请个专利,专门卖给那些歌星们,也不失为发财的一种好法子。

我为什么总是想着发财,我有些发愣,也许在潜意识中,我一直在想,有一天,我比张莽更有钱了,我就可以跟他平起平坐了,我就能平视着他跟他说话了,我就再也不是他的养女了,“养女”这个词,在来到了两千年前的汉朝后,还是这么刺痛我。

走到回廊上,碰见了歌舞领队青鸾和乐器领队青凤,她们倚在栏杆上,看到我们走过来,青鸾长长的眼睛一斜,“哟,两位妹妹好久不见了,这急巴巴的要赶去哪儿呀?”

赵倾城微微一笑,“公主召见,不知何事。”

青凤看看我们,又看看青鸾,忽然说:“对了,刚才我看见定陶王的车驾了,肯定是定陶王来了。”

青鸾的脸色微微一变,斜靠在栏杆上的身子似乎也抖了一下,她的目光冷冷地在我们脸上掠过,转过身去,跟青凤说着话,嗓音变得有些尖利起来,“青凤,你说怪不怪,都过了春天了,昨晚有两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猫,没命地叫了一晚的春。”

我当然听得出来她在指桑骂槐,心中恼怒,刚想回一句,赵倾城拉拉我的衣袖,低声道:“姐姐,咱们走吧。”

“还真烦心……”青凤在我们身后轻声笑着。

大殿里除了两个倒酒的侍女外没别人,一个身着锦袍,头带远游冠的年轻男人坐在阳阿公主的身边,正举杯欲饮,这大概就是青凤口中的定陶王了,果然气宇轩昂,英气逼人,虽然没有淮阳王长得帅,可派头更大些。阳阿公主淡紫罗绮,依然淡抹脂粉,浓点胭脂,美丽得清淡而肃杀。

我们出现在门口,定陶王的眼睛光芒一闪。

青丝退了出去,我和赵倾城盈盈上前,跪了下来,低下头去。

“阳阿,这就是你说的赵氏姐妹,果然与众不同哪。”定陶王放下酒杯,他的声音有种跟他年龄不相称的沙哑。

阳阿公主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定陶王的话,而是吩咐我们,“倾国倾城,你们来一曲,给王爷助助酒兴。”

古琴早已经摆在殿中,我们再拜了一下,站起来,赵倾城坐到了古琴后。

携手江村,梅雪飘裙。情何限、处处销魂。故人不见,旧曲重闻。向望湖楼,孤山寺,涌金门。寻常行处,题诗千首,绣罗衫、与拂红尘。别来相忆,知是何人?有湖中月,江边柳,陇头云。

这一次她唱的是苏轼的《行香子》,我轻盈如风,舞得悱恻缠绵。

一曲毕了,定陶王物我两忘的模样。

阳阿公主却挥手要我们退出去,我虽然有些意外,可还是轻轻拜了一下,与赵倾城双双离去,我临走前看了一眼王爷,这位王爷似乎还没从乐曲和舞蹈的余韵中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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