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还是自己家好。
拖着箱子走进自己的小窝,一路上草草的眼泪就没停过。进了家门,没觉得多温馨,反而空虚得更让人难受。
草草在黑暗里坐了一会儿,脑中一片空白,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比如过去,比如沈备,呼啸着在她周围打转,似乎马上就要撞开封闭的大脑,撕扯着原本脆弱的神经。
“不行!”草草猛地站起来,“我不能一个人待着!”
草草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和手机,一起塞进平时背的小包,抓起钥匙冲出大门。
去哪里?半夜能去哪里?
草草熟门熟路地摸进上次去过的那家酒吧,那儿相对比较安静。
终于陷进人群的包围了,虽然没人注意她,但是总比那个黑洞洞的屋子好。
草草点了一瓶青岛,坐在吧台附近慢慢地喝着。
来来往往的人偶尔会往这个角落看一眼,但是草草一身凛然不可侵犯的套装,没有任何彩妆的脸,在迷离的灯光下无论如何都不太吸引人。
这样也好,草草有些醉了,没人打搅才好呢!你们不要来招惹我,我可不是好惹的!
不知喝了多久,酒吧的中央传来一阵欢呼,还夹杂着几声口哨。
草草睁开蒙眬的眼睛,吧台的服务生兴奋地看了一眼,放下正在擦拭的酒杯对草草说:“太好了,刚才Mike向Luna求婚了。天啊!真不容易,Luna总算答应了!”
“哦?有故事?”
“光是在这里,我就看见Luna拒绝Mike三次了。这次终于答应了!来,喝一杯吧,Mike请客。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干杯!”
草草点点头,心里愈发空荡,“好啊,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他们白头偕老!来杯Martini,一醉方休!”
调酒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草草不是正经女子,但是来这酒吧的有几个是贤妻良母呢?何况草草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木头也知道这个女人正处于爆发的边缘。调酒师没有多问,赶紧调了一杯给草草。
草草仰脖喝掉,呛得咳嗽了几声,问他:“请几杯?”
“这个……”调酒师看看另一边沉浸在快乐中的男女,想着做人是不是要厚道些?
“啪——”草草把口袋里的钱都拍在桌子上,想了想又留下一张一百的放回口袋,对调酒师说:“全买酒!”
“小姐,这……”
草草头昏脑涨,沉浸在酒精营造的兴奋中,头顶一阵阵的发热,声音也跟着上涨,“不卖?”
调酒师很有经验,赶紧把钱收好,但是没有放进钱柜,另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收好,万一草草清醒了算账,酒吧没必要贪她的钱。
一杯杯地灌,草草的酒量只有四杯。
从厕所走出来,吐了个一干二净,往沙发上一歪,嘟囔着:“让我死了算了!哎哟——”就没声了!
凌晨时分,酒吧打烊,忙活一晚上的调酒师看见还窝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的草草,走过去推推她。草草“哼哼”两声,没醒。
小包放在一旁,带子被草草紧紧地攥在手里,拉链打开着,估计已经被人翻过了。
调酒师叹口气,心想幸好只是翻了翻手袋,听说在别的酒吧还有被强奸的,这个女人真是命大。取出草草放在他那里的钱,结算之后,把剩下的塞回去,顺便看看她手机里有没有什么亲人朋友,赶紧把她带走。
包里空荡荡的,一张白色的纸片躺在里面,好像是张名片。调酒师拿出来一看,上面果然有个人名,还有一串手写的手机号。如果有手写的号码,至少不会是展会上那种名片吧?
草草的手机已经不见了,调酒师只好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
名片上的人名写着——
关浩!
关浩依旧沿袭过去的生活方式,过了午夜才回到家里。欧洲游历一年,看都市田野山河湖泊,往事抛诸脑后,可是风光满眼,所思念的却是女子温婉的笑容和孩子天真的笑脸,那是他的家啊!怎么一夜之间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