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开迷乱(4)

那两个无耻的衙役走了过来,轻浮地看了我几眼,走了过去,下一盏桐油灯又亮了。

我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一动不动,这座连鸟都飞不出去的牢房,我如何出得去?

可是,我又错了!因为那盏被点亮的桐油灯在刚被点燃的下一瞬间就熄灭了,不仅如此,另外两盏也同时熄灭,只剩下两个衙役手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地燃烧着。

寒光微闪,两个才将腰刀抽出一半的衙役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地上。火把跌落在地上,蹦出几丝火星。浓重的血腥味儿霎时传播开来,为本就可怖的牢舍平添了几分诡异。微弱火光里,几条身形极快的黑影,就地一,几个分派饭食的杂役就被打倒在地,闷哼了两声,也不知是生是死。

“锵”的一声,金花四射,锁镣被砍开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得让我无法反应,只得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们是谁?是来灭口,还是来救我?

“走!”突然被为首之人轻轻一拎,我背朝天地被人扛了起来。

“你们是谁?”我警觉地问。

“出去了再说不迟!”我感到这人声音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只确定他对我似乎并无恶意。

那火把的光不知怎么回事,也熄灭了,牢里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牢犯们乱七八糟地叫起来,可那只是一瞬间就过去了。一路上,弯道曲折,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竟连一个衙役也没有。他们似乎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不多时,便扛着我出了监牢大门,看见了通院的火光。

几人悄然一闪,便没入了园中沉暗的一角。

“别出声!”扛我的黑衣人将我放下来,极轻地说了一声。

我顺从地点头,见他探头往外左右一望,回头即对几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接着,一个巡逻的衙役探头朝我们所藏的角落张望了好一阵,又来了两个跟在他身后。

“唉,我刚才怎么听见这角落有脚步声呀?是不是有人进来了?”一个道。

“人?鬼还差不多!”另一个笑起来,很是自傲,“这地儿,死人倒是有,活人嘛……”

“把守得这么严,不会有事儿!走吧,等交了班,咱们哥们儿仨去好好喝上两盅。”第三个自信地笑着。

“那好呀,你做东。”其他两人应和着,跟着前面的那个走开了。

等几人走远,我大松了一口气儿,脚边却突然传来了石板划开地面的声音,吓得我条件反射地往旁一跳!

“小姐,请下地道,快!”为首的黑衣人忽闪着眼睛,对我作了个请的动作。

地道?土遁之术?我目瞪口呆,这是武侠小说里才见的,想不到……猝不及防地,我被两个黑衣人接下了地道。

地道明显看上去明显像新挖成的,窄而低,有的地方还渗着泥水,只容得下一个人低着头猫着腰慢慢前行。现在逃命要紧,回头安全了再问!我跟在前面黑衣人背后,弓着身体摸着弯弯绕绕的地道向前走,约摸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地道出口。

外面是一片黑漆漆的树林。弯月恰似镰钩,泻了一地的皎洁银华。清淡的月华冷冷清清,有凄凉的韵味。道旁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人,支着蒙蒙亮的灯笼。不用说,这一定是前来接应的。

“请花小姐上车。”见我们出了地道,那坐着的人从车辕上“腾”地跳了下来。

“你不正是……”我诧异地望着来人,正是江州四少的那位管家。这么说是江州四少派他们来救我的?

“小姐,请先上车,容在下稍候片刻再叙。”付管家笑吟吟地朝我施了一礼。

转身便朝那四五个黑衣人走去,耳语几句。然后,那几个黑衣人一齐走到了我面前,其中领头的那个朝我递过来一物,略略行礼道:“小姐,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是我家公子托我送给你防身用的,请收下。适才在监牢情非得已,多有冒犯,请小姐见谅!我等尚有要事在身,便不相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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