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就已经离婚了。”
徐晴蓦然松口气,“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郑捷捷见徐晴如释重负的样子,甚是感动,忍不住抱住她的腰,偷袭般地在她脸上狠狠亲一下。徐晴捂着脸,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说不出得高兴,可是故意板起脸,“你跟西方人学坏了。”
郑捷捷不理睬这句,径直说:“孙家在英国也有公司,一年前派他过来打理,那时我才知道他已经离婚。”
“为什么离?”
郑捷捷只是一闪,笑够了轻描淡写地挥挥手,“不大清楚,大约是因为感情不和。”
感情不和?徐晴看向郑捷捷,无声地问。孙闻那样的人物,只要有心,随随便便就可以赢得一大堆女孩子的爱慕。她还记得,他的未婚妻是用怎样爱慕的眼神看他的。
郑捷捷读懂她的心思,摇摇头叹气,“孙闻哥一直不曾喜欢她。俩人结婚,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徐晴看着郑捷捷,俩人相望无言。只要两个眼神,想说的话顷刻说尽。
许久徐晴才出声:“他大你十多岁,你父母绝不会同意。”
“可能是,但我顾不了这么多。”
“你……”
想说的话被郑捷捷不容分说的语气打断,“我等他多年,好容易成人,终于有资格跟他并肩站在一起;而他说他站在原地,等我长大。我们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也没有任何退缩的后路。乔治桑怎么说的,与其永远得不到爱情,毋宁得到爱情再失去……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我担心……”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对待感情,我比你清楚得多。”郑捷捷说,“想要的,应该属于我的,我一点都不会放开。”
“你有数就好。”
说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可说的,追问她和孙闻感情的细节?复杂的三角恋?恐怕是一笔永远也说不清的烂账。徐晴想到自己父母的离婚,苦笑了两声,感情的事情,谁经历过谁知道。难怪先哲说,觅到知己,需要闭上一只眼睛;守住知己,必要时两只眼睛都要闭上也不一定。
之后徐晴再也没提起此事,直到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才想起来,那时候她们像若干年前一样,睡在一张床上,俩人低声聊天。
郑捷捷枕着自己的手臂躺着,歪着头看她,漆黑的头发凌乱地散在枕头和手臂上,衬托着白皙如玉的肌肤,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效果。一瞬间,徐晴觉得自己回到了上个世纪初期,面前的郑捷捷像是早期黑白电影里的女演员,只有黑白二色,真正的明眸皓齿,韵味十足,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完美无缺。
徐晴忍不住笑语:“捷捷,好在我是女孩子,要是给男人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真是吃惊世界上还有可以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过那时候好像还没长开,现在就不一样了,倾国倾城就是你这个样子吧?”
郑捷捷却并不接受这番赞美,她本来还在微笑,现在笑意没了。她摇头,一字一句地开口:“并不是这样,自古美人不长命,有时候长得太好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说样子都是父母给的,但长得太好,性格上都会有欠缺,会比别人更脆弱骄傲霸道,变故来临的时候往往不知道怎么面对,就像美丽的花儿总是开不长一样。”
徐晴赞同:“一般而言是这么回事,不过你显然不是。你漂亮,家境好,但一点都不骄傲,性格很好,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对你赞许有加。”
“不是,”郑捷捷摇头,“徐晴啊徐晴,你还没发现么?”
“发现什么?”
“是你啊,”郑捷捷撑着身子坐起来,认真地看她,“认识你之前我就是那样,骄傲任性,就像个娇气的小公主,整个小学阶段,我没有一个朋友。我以为中学也会这样度过,但我认识你了。你那么聪明漂亮,有足够的资本看不起任何一个同龄人,但你不是,你勤奋、谦虚,乐于助人,只要别人找你帮忙,你都无条件地答应。你帮助我学习,在别人面前说我的好话,辅导我的功课,但从来不在乎我是谁……也许我骄傲蛮横了一点,但从小到大,我认识的人何其多,一个人的好坏是能看出来的。我希望跟你做朋友,希望你不要讨厌我,我慢慢改了坏脾气。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甚至改变了我的人生态度。徐晴,也许你想象不到你给我的影响,但我那么高兴认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