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高声唱喏:“新娘落轿拜牌坊——”
另有喜娘扶了玉禾从轿里出来:“一拜,二拜,三拜——”
玉禾一边拜着牌坊,一边紧握着袖子里的匕首。心中默想:“辜少棠,你最好不是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否则我决不让你近我的身……”
喜娘扶起玉禾,接着唱喏道:“新郎接新娘入府……”可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辜家的人。喜娘不由得疑惑:“咦,这新郎官怎么还不来?吉时都快到了,误了吉时就不吉利了。”
周围的百姓也不由得议论纷纷,有说新娘太丑以致新郎临阵脱逃的;有说新娘倒霉,嫁进来第一天便要自己走进门;还有的看得明白,这嫁进辜家的女人哪一个有好下场,还不是红颜薄命?
玉禾隐约听到那些议论,茫然地左右环顾,忽然一把掀了头上的红盖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似乎屏住了呼吸。有的是因为这新娘容貌美若天仙,有的是因为这新娘行事颇为大胆……
辜家花园内,默心带着丫鬟腊梅在庭院里来回踱步,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云开和中平带着下人们匆匆过来,默心忙问:“怎么样?找到少棠了吗?”
中平无奈道:“三少爷平时爱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他的踪影。”
默心暗暗着急:“这个少棠也真是的,平时不回家也就算了,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居然也……这可怎么办好呢?”她仔细想了想,“云开,中平,你们先想法子把新娘子迎回来,我和老太太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圆这个场,咱们辜家是镇上的大户,丢不起这个人。”
云开和中平忙应了下去。默心则带着腊梅往佛堂奔去。
素雅的佛堂内,老太太李氏正用她那双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很好的手慢慢地编制着一盏灯笼。透过层层竹签,依稀可以看到她温柔恬静的脸。
外间传来嘈杂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方嫂带着默心和腊梅进来了。老太太温和地看了默心一眼:“吉时到了吗?再等我一下,我编完这一个,就跟你们去。”她说得不徐不缓,似乎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默心赶忙上前,跪倒在地:“娘,儿媳该死,没把事情办好,儿媳请罪来了。”老太太诧异,“什么事这么严重?”
默心有些支吾:“花轿已经过牌坊了,可是少棠还不见踪影……”
老太太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灯笼。默心赶忙上前扶住她,她却仍是不急不慢的口气:“这可是件大事,要是新娘回了娘家,咱们辜家可就成了镇上的笑话了。”
默心连忙应承:“谁说不是呢?我已经吩咐夏管家去接新娘了,可是这拜堂仪式没有新郎的话,怎么进行呀?”
老太太却胸有成竹:“拜堂好办。”
默心忙问:“娘有办法?”
老太太只道:“关键是要看那个夏管家有没有办法把人抬进来。”
默心倒似舒了口气:“这个娘放心,我雇用夏云开,就是看他有几分小聪明,娘记不记得我跟您提过,上一次村民闹事要烧灯笼坊,就是他摆平的。”
老太太点点头:“那就好,只要进了门,我就有办法。”默心好奇地向她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她的脸上仍是波澜不惊的笑容,仿佛成竹在胸,尽在掌握。
牌坊群处,玉禾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指指点点的村民们,心中本有的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转身走回花轿前,横了喜娘一眼,道:“上轿,我们回去。”
喜娘连忙劝道:“姑娘,这万万使不得呀……”
这时正好云开和权叔带着下人们匆匆赶到,喜娘似抓住救命稻草,忙说:“来了来了来了,你看,这不来了吗?”
玉禾却仍是别扭:“来了又怎么样?来了我就一定要上花轿吗?”
云开见情形赶忙上前作了个揖:“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还请小姐见谅。”待到他抬头看向新娘时,却不由得惊出了声,“咦,你……你不是前几天河边那位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