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桓愣了愣,“你会骑吗?”
“算是会吧,但骑得不好。”
介桓心想也是,一个女孩子哪有那种能耐?让人牵着马绕两圈,也叫骑马不是?
然而,刚到目的地不久,介桓就见识到了“骑得不好”的概念。一个女孩儿长得漂亮不算吸引人,有钱也不足以使人倾心,气质高贵、学识渊博都算不上什么,但一个貌不惊人的女孩子若是有一项令众人跌破眼镜且风姿无限的特长,杀伤力绝对是巨大的,即使你想不对她印象深刻都难。
李沐阳就是这样的女孩子。介桓纵然是游戏花丛,从不付诸真心的男人,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被老天戏剧性地玩弄,于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李沐阳——一个他曾以为唾手可得,最后却令他遗憾终生的女人。
庄园一派世外桃源风光。吃过早餐,沐阳直奔马场,顿时惊诧不已——开阔的圆形练习道,远处是草坪,草坪的边缘是树林子,一切都与她记忆中的地方如此相符。
大多数同事不会骑马,有些人甚至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马。工作人员在旁边不断地提醒:不要站在马的后面,以防踢伤。
许久未与马亲近,沐阳不再耽搁,领了头盔、马裤、马靴便冲到更衣间。系好护腿后,工作人员领她到一匹棕毛发亮的马前。同事已经陆续地上马了,由工作人员牵着出了马场。沐阳看看骑着高头大马,英武无比的男同事,前面却由一个人牵着,倒像古代的新郎官,慢悠悠地欣赏沿途风光,顺便去迎娶哪家的美娇娘。她不由得双眸微眯,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
这个笑容被立于她右侧的介桓捕捉到。阳光下,见她一身标准装束,潇洒从容地立于马头,俯下身煞有介事地摸摸马儿的鬃毛,之后推开要搀扶她上马的工作人员,抬脚一蹬,极为灵活地跃上马背。先是慢行几步,然后,她的腿猛地往马肚子一踢,马儿便似离弦的箭奔出练习场。
介桓心脏剧烈跳动,仿佛坐在马背上飞驰的人是他,双腿不自觉地发软。然而那身影离他越来越远,驰过广阔的草坪,向橘红色的日头奔了去。他忙揪住工作人员,话也说不利索了,“怎么回事?马怎么回事?她要出了事怎么办?”
他应该说:我是此次活动的负责人,现在我的员工很可能因为你们的疯马而有危险,该怎么办?然而话已出口,再补充说明也无济于事,何况现在不是挽回他形象的时候。
员工听了他的话后脸色苍白。他以为那女孩儿会骑才没有为她牵马。而以他的经验,觉得她应该是受过训练的,这个男人不至于如此焦急吧。但万事不能笃定,他立刻将眼光转移到一人一马上。
此时沐阳正以快得惊人的速度奔驰。介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呆立在原处,眼见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圆点,他仿佛重重地跌进一个黑洞里。
“我们去看看。”工作人员跑过去,介桓紧紧跟随其后。他拿出上学时田径比赛的速度,却还是恨自己跑得不够快。他的脑子乱得像一团糨糊,却拼命地挤出一个念头——不行,他不甘心。他先爱上了她,她却还不爱他。她不能出事儿,她还没爱上他。
当他终于跑至最高点,可以俯瞰草场全景时,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看到她躺在草地上。
沐阳英姿飒然地坐在马背上,偶尔也站起来,再坐下去。阳光下她小小的身子仿若镀了层金,闪闪亮亮的很不真实。介桓松了口气,然而,另一种空虚感随之袭来。
“她的骑术真棒!”追上来的工作人员赞赏地说,他见介桓疑惑的眼神,指着马儿,又收回手说道,“听听马蹄的节奏,现在是‘快步’,非常漂亮。我观察过她上马后‘慢步’与‘快步’的转换,是很熟练的,但她的骑术应该远不止于此。如果她有一匹自己的马,今天就可以大开眼界了!”
介桓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专业术语,但也知道沐阳是真的会骑马,而且还很擅长,便专心地观赏起来。然而,她像是上天专门派来折磨他的,不一会儿,她又骑着马朝林子里冲了去。正要叫出声来,工作人员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这马儿已经跟她培养出了默契,没有她的命令,它是不会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