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渊问:“年纪不大吧?”
吴崇良认真地想了想:“二十一?也许二十二岁吧,不清楚,现在的女孩子,真是搞不懂。不管她了。”
潘渊深有感触地笑道:“是啊!真是搞不懂,以前说是五年一代沟,后来成了三年一代沟,现在呀,人家都说一年一代沟了。你看很多那些十几二十来岁的小毛孩子,穿得奇形怪状,有的哈日有的哈韩,耳朵边上像马蜂窝似的钻一溜耳洞,肚脐眼上纹各种花纹,去酒吧非要喝到HIGH,头发染得五彩缤纷,说爱你像说吃饭一样轻松平常,大街上就敢讨论避孕套的尺寸花样。我们财务部总监的小女朋友有一次陪他吃饭,两人亲热得旁人都不好意思,晚上几个人碰到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坐在马路上亲吻,跟世纪绝恋似的,见到我们同事居然若无其事地说:‘这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新男朋友!’那叫一个洒脱自在,真是服了。”
“嘿嘿,说得是啊,不服不行。就咱们这些半老不嫩的东西,上不巴天下不着地地活着,既不像五六十年代的许多人一样死心塌地把爱情当信仰,又不能像八十年代的许多人一样把爱情当玩具和游戏,注定只能这样不尴不尬地干耗着。”吴崇良笑着说。
潘渊眯着眼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若有所思,不说话。
“老同学,问你一个三八的问题,要是雪婷带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你,你愿意娶她吗?”吴崇良问。
“愿意。”潘渊没有迟疑地回答。
“哈哈,能如此痴情也是种幸福啊!对了,我们打的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吴崇良挥手叫了一辆经过的空的士。
潘渊无可无不可地跟着吴崇良钻进了车,半个多小时,车便到了“吹吧,这是你展示精彩的舞台”广告牌下,潘渊一脸茫然地看着吴崇良,不知他要干什么。
“你看看这个人脚下写了什么东西?”吴崇良笑着说。
潘渊疑惑地走近一点,看到聚精会神地玩自己阴囊的男人身旁有用粉笔写的漂亮华文行楷——幸福是在想要的路上。
“这是他写的?”潘渊半信半疑地问。
“前几天我曾亲眼看他拿粉笔写字,不过写的字不同,那天写的是——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还有一天写的是——若能一切随他去,便是世间自在人。”吴崇良用一种很陌生的目光看着潘渊说。
八月十八日何韵的饭店正式开业,在深圳的所有同学都挖空心思地带人来帮她捧场,吴崇良开着自己的车顺便借了一个朋友的面包车把他的手下像拖猪仔般地全塞进车里拉到饭店门口,说是提前进行公司年庆;罗语烟开着她的日产风度车到来前已叫花店送了两只硕大花蓝摆到何韵的饭店门口,嘴里直嚷嚷如果不是深圳禁鞭,她一定买一串从早放到晚的长鞭炮来庆贺;刘雪婷在小光的陪同下也早早到来,准备了个红包想把它交给何韵就走,何韵生气地连名带姓地叫道:“刘雪婷,你丢不丢人啊?居然做这样的事?”刘雪婷也怪不好意思的,只好和小光留下来坐在罗语烟那一桌,红包也没送出去;潘渊带了几个同事,说是为一个同事庆祝生日,还带了只大蛋糕,加上不时拥进来的顾客,一时间饭店人满为患,李钊作为大堂经理,跑来跑去的忙得腿直打哆嗦,不过心里开心得要死。
等到大家酒足饭饱,几个最要好的同学各自从他们的朋友圈子里抽身出来,已是九点过了,何韵把饭店的事一股脑交给李钊,和罗语烟几人泡在一起。吴崇良说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得找个地方好好搓搓麻将,说到打麻将,大家一致赞同,这可是在大学就保留下来的光荣传统。罗语烟说:“去我家吧,我家够大,房间够多,想打麻将就打麻将,想睡觉的去睡觉。”
刘雪婷也难得高兴,说道:“好啊,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大家已经拿她没办法了,既然她执意要当未婚妈妈,也只好不再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不正常了。
何韵用手肘轻轻地碰了一下刘雪婷,用眼神示意站在一边的小光,刘雪婷恍然大悟,说道:“算了,你老公在家不方便,还是去我家吧,我家也挺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