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同学聚会是在元宵节前夜进行的。同学中在深圳暂时混得最好的要数罗语烟了,她刚从国外旅行回来,在同学们眼中很是潇洒:不仅她手上动辄十几万的钻戒被她说成是破环子;不仅她在一家国际保险公司做部长年收入几十万;不仅她嫁给一个风流倜傥开车行的有钱上海男人做老婆;不仅她出国旅行跟到深圳关外一样轻松平常;不仅她是同学中惟一的一个丁克家庭成员;还因为她和老公在外各自风流而彼此互不干涉且互相欣赏而让人好奇艳羡。
另外一个常见面的男同学叫吴崇良,大家喜欢叫他“没从良”,自已开了一家贸易公司,整天忙得屁颠屁颠的。他已经正经八百地向同学们无数次字正腔圆地介绍过他的公司业务,大家依然是一头雾水,并毫不留情地打击他的公司是:骗子公司。不过这人脾气极好,总是笑呵呵的。其他几个同学就不提了,因为他们跟所有走在深南路上的一分子没什么区别,一句话,活得不好不坏,长得不丑不好,个性不张不扬,分开了不想不念。
大家约好到“西湖的春天”,才发现往常积极无比的潘渊不见踪影,说了半天才想起来以往总是他张罗到哪里聚餐,这次不是他牵头的,是罗语烟。给他打电话一直关机,大家有些失落,但也不至于影响相聚的情绪。何韵说现在深圳偷情的新动向已惠及社会最底层人了,保姆与男主人偷情早不是新鲜事,小区保安跟清洁工或是业主的保姆们打得火热,这也算是好事一桩,起码门当户对。
“没从良”依然是活跃异常,说起他在福田区买的房子仍是愤愤不平,被开发商的售房广告轰晕后,激动万分东凑西挪弄到二十几万交了首期,不料无良开发商先是没按期交房,交房后又不能按规定及时办房产证。更气人的是当初开发商承诺做大型超市的小区裙楼改成了大医院,去年“”投诉日,小区业主们组织几十人身穿白衣头顶白纸,哭丧大队般地拥到深圳大剧院投诉现场投诉,收投诉信的一乌黑着脸的老女人有气无力地说:“投诉房屋质量的太多啦,几千宗啊!有消息通知你们。”那天投诉现场热闹异常,电视台的记者拍这些投诉者的又激动又愤恨又凄苦的样子时,个个一脸包青天外加观世音。 “没从良”窜来跑去流了不少臭汗,收到一大把记者的名片,把上当受骗的事重复无数遍,说到激动处,都差点要与不知身在何处的无良开发商一决死活。记者们一脸同情,听得严肃无比,大家以为有戏,不料,半个月过去,报纸电视根本就没此事的报道,三个月过去,才弄明白开发商有铁的关系,集体投诉事件不了了之。
罗语烟的乐趣是谈男人和说黄段子,酒过半酣讲了个笑话:“帝见妃愁容满面,急召御医,御医开出处方:壮汉八条。几日后,帝出巡回宫,见妃容光焕发,大喜,忽见殿前瑟瑟立着八名瘦汉,惊问:何人?御医答:药渣。”
大家笑个前仰后合,问罗语烟现在为止有了几个药渣,罗语烟笑而不答。“没从良”也讲了一个:“两只海龟在沙滩交配后相约来年再聚,第二年公龟早早来到海滩,见母龟已在等候,不料母龟一见公龟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你爽完了倒是把老娘给翻过来呀!都他妈的晒一年了!”
大家听了笑得死去活来,环境还算清静的大厅,其他客人都往这边看来,刘雪婷笑得直咳嗽,吃到清蒸桂花鱼的时候,也说了一个笑话:“小鲤鱼问妈妈,爸爸干啥去啦?鱼妈妈愤愤不平地说,“哼!打官司去了,挨千刀的厨师请你爹洗桑拿,幸亏你爹眼神好,发现那是油……”
罗语烟看大家笑得差不多了,轻描淡写地爆出一新闻:昨天她旅游回来带了自己情人和老公以及老公情人一起吃饭。
大家安静下来,何韵忍不住问:你吃醋不?
“吃个P啊?”她不屑地笑笑,“那女的太嫩,没去年国庆节时的那个有女人味,不过我的那位就比去年国庆节时的要强多了,他刚才跟我电话时就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