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学时学过吴晗先生写的谈骨气,可我看见那几个可爱的小面包还是动了凡心。我拿起来抹黄油,抹了一点点,就放到嘴里享受起来。
真是可口,傍晚课上被教练摔后,我就像嘴里的小面包片一样又松又软。配上可口的饮料,我就融化了,无骨的像一摊水。饮料微微甜,带一点点酒味,我没喝过,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小屏幕开始放《肖申克的救赎》,是部男人电影,我在图书馆看过这个作家的畅销小说。我喜欢文艺片,古装片,不太喜欢这种好莱坞大片。我吃了两片面包,坐进沙发里算计着杨宪奕下一步的行动,不太专心地看着电影。
他这次真是来吃饭的,吃得特别香,特别专注,吃得我都有点想吃意粉了。就在我盯着看他用叉子卷意粉的时候,他突然抬头,把卷好的意粉举过来,问我:“吃吗?”
我觉得很窘,口气也就凶起来,扭过头瞪了他一眼。
“不吃!”
他耸耸肩,一口把叉子上的意粉干掉,大口喝酒,像个满载而归的猎人。
我虽然拒绝得干脆,可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瞄着他吃。他和爸爸吃饭的样子不一样,和爸爸喝酒也不一样。爸爸老了,吃得少,他吃得多。他要的第二份意粉吃一半了,我的口水也越来越丰沛了。
我真没用!为了避免尴尬,我对着屏幕开始背我脑子里的《尔雅校注》。刚背了两句,听见倒酒的声音,我忘了下一句,又重新开始背。我刚背了第一段,他把叉子放下又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咬咬牙没回头。第三次是他叫侍者,我正背一个特拗口的章节,他一打岔,接下来我就背成毛主席诗词了。
我吃了两片面包,喝到第二杯饮料的时候,他才吃完,开始认真地跟我说话。
“想知道我离婚的事吗?”
“不感兴趣。”我早忘了写报告文学那件事了。
“那想知道我今天找你什么事吗?”
“不想,我已经看你吃完饭了,我该回家了,明天我还有事呢。”对,明天我还相亲呢,得早点睡,睡饱了就漂亮了。
我拿起运动背包想走人,他从后面拽我,又把我按坐回去,问我:“那些照片你还要吗?”
他不说我也没忘,但是那种吐血攻心的恼羞成怒已经沉淀下去了。我笑了笑,喝完了杯子里的饮料,告诉他,“你留着吧,我不要了!”
他显然有点吃惊我的反应,不过很快也没了表情,我们对望着,眼神暗中还是较劲。我有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劲头,果然他拿我没办法了。除了照片要挟他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完全不用怕他,照样光明磊落地活得坦坦荡荡。
“好,我留着。”他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摆弄。
我一看那部跟我一样的手机精神又紧张起来,害怕他再给我下套,想赶紧回家。可我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还有点恶心。屏幕里的男主人公和监狱设施都跟着打晃。我喝酒知道轻重,我只喝了两杯饮料,不应该醉,除非他给我下药了!
正晕呢我的手机响了,是条彩信,那号码是杨宪奕的,我已经认得了。我在彩信里不暴露,很乖地坐在书桌边削铅笔,穿着一件嫩绿色的毛衣,编了两个小辫子,像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是去年秋天照的,那次跟他生气我一股脑都给删了。
他故意的,故意发个照片刺激我。我晕晕乎乎地坐下觉得脸上特热,好像二楼的空调都停了。我还是记恨他干的缺德事,想扑过去扇他一个大嘴巴,用上我刚刚学的两招防身术,然后打电话给睿慈她们揭露他的丑行,让大家知道他是怎么欺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