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记得《十万个为什么》里面讲到过这个,拼命地用力回想,“好像有人说过……用铁锅煮汤,就会变红。还有,好像放了碱,也会变红。”
顺治点点头,“嗯,这倒也新鲜,回头问问他们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乌云珠在下首椅子上坐着,抬头说:“奴婢也曾听说,若是当年的新绿豆煮汤,而且火候不要太过的话,汤色易呈清绿。”
顺治“嗯”了一声,终于正视了大美女一眼,然后又转回来,“要不要再喝一碗?”
我又不是有四个胃的牛,一上午根本没有停过嘴,净在吃吃喝喝。
但如同中了邪似的,我竟然顺着他说:“好。”
小胖大喜,立呼人再端解暑汤来。
我立刻就后悔了,但是汤已经端来,只能苦着脸往下喝。
乌云珠大美女坐了一刻,告辞出去了。
呼——我松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美女这种东东,只可远观不可近玩吧,反正,总觉得有点压力。
习惯这东西真可怕。属于皇帝的颜色——明黄色逐渐占据了永寿宫的每个角落,包括……马桶上的盖袱,床上的垫褥。随之而来的变化就是永寿宫里的每个人都红光满面,包括喜月这么懂得含蓄道理的人在内。皇宫里的人都很懂得看风向,现在明显是永寿宫的风头正盛。内务府送需品和月例来的时候,总是最快、最好、最殷勤、最合心意。
夏天到了尾声,快要过中秋了,依然热得让人心慌。我以前没有在北方生活过,刚刚才领教过北方冬天的刺骨冰冷,现在又要经历这种热得叫人坐不住、睡不着的夏天。
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沉重,或许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这么容易心浮气躁。
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哪怕是腹中有胎动的时候,我也总觉得不真实。好像是一场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下一刻就会醒。
这就像是在做梦,人在梦里的时候,对现实反而记得不够清楚。有时候我害怕我会忘记从前的生活,于是就会一遍遍反复地回想。
“娘娘?”
我抬起头来,苏嘛看着我。
我,太后,苏嘛,还有未来皇后坐在一起玩牌。很奇怪,一年已经过了大半,但是还没有册封皇后的动静。淑妃的得意洋洋渐渐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烦躁,随之而来的后宫里的窃窃私语也一波盛似一波,还有一种说法似乎是我要废后重立,再夺回皇后之拉——这真是无稽之谈。
我看了一下牌面,然后发了一张牌。
“是不是想睡会儿了?”
“可能吧。”我打个哈欠。慈宁宫的四周也放着冰笼,坐在屋里很凉爽。我在这里蹭了午饭后就没有回去,一直消磨着时间。
“回去睡会儿吧。”太后露出了然的笑容,“是不是皇上总去永寿宫,吵着你了?”
“没有啊,怎么会……”
太后当然也关心我,不过我想,她更关心的是她的儿子和未来的孙子。她招招手,宫女走过来。
“皇上午膳在哪儿用的?”
“传到永寿宫用的。”
孝庄太后的确很敏锐。她看了我一眼,大有深意地点点头,把手里的牌丢下,“阿蕾,你回去休息吧。我也顺路过去看看皇上。”
那天发生的事情,或许是件意外,但是我想,对某个人来说,或者对某些人来说,一点也不意外。
我们刚进永寿宫,就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大对。皇帝的随身侍卫在,说明皇帝也在。但是吴良辅却一脸心虚的表情迎上来。
身边苏嘛不动声色地扶住我——不过我更觉得她是像在要拉住我。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这么回事……
皇帝的随身的太监,不是从永寿宫正殿出来的,是从西面……贞贵人的住所门口张皇地朝我们走过来的,连请安都有点结巴了。
没有猫不吃腥的,虽然前些时候表现得那么好,但是,终归……我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是太阳太大了,午后的热气蒸得人喘不过气来。这家伙……我又不喜欢他,我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太后的脸色倒是很平静,对我说:“我们先进去坐吧,皇上或是午睡还没醒呢。”
但是更叫人想不到的是后面发生的——
“贵人董鄂氏给太后请安。”
“常在古氏给太后请安。”
太后猛地转过头去,鬓边垂下的流苏剧烈地前后打着晃。
贞贵人和古常在都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那贞贵人房里的人是谁?贞贵人身边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