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拿了把扇子给太后扇风,太后摆了摆手:“你身子骨不好,不用你扇。”皇后说:“要是因为扇几下风,身子也挺不住,还不成了废人了。”我赶紧过去接过扇子:“还是让奴婢来吧。”皇后笑着将扇子递给我。太后说:“这丫头长得真俊,是这批选进来的吧。”我屈了屈膝:“是。”太后抿嘴笑了笑:“十几岁的小丫头,正是在爹妈怀里撒娇的年纪,却学着侍候人了。”
皇后说:“她还算好的。要不是因为选秀女,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过了门又要侍候公婆,又要照顾孩子,用不上两年,花朵一般的年纪,就成了老太婆了。”
我见她婆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我也不敢吭声,只是满脸带着微笑,漫不经心地听着,太后气色由阴转晴,也没再提起雍和宫的事。我扇得两臂酸麻,没想到扇扇子,也是体力活,要是放在现代,皇宫里尽可以安几部空调,何必让我们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挥汗如雨扇着扇子。
窗户开着,太后坐在炕上,皇后挨着她坐在地下的椅子上,我站在太后左手边,无意间一抬头,从身后开着的窗户看见和亲王和一个年青的女人,伴着一群丫环仆妇簇拥而来,和亲王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步三摇,高高的个子走起路来晃荡荡的。那年青的妇人,中等身材,穿着一件宝石蓝色的衣服,头上带着旗头,走起路来左右扭摆,看不清脸,面色白皙,想来也是一个美艳的女子。
皇后看我看外面,也回头看,正好宫女们齐声叫道:“王爷吉祥,福晋吉祥。”然后就听见和亲王有气无力的声音:“罢了,皇额娘做什么呢?没有睡觉吧。”
彩月正在里屋翻箱倒柜找东西,听到和亲王的声音,赶紧迎出来,给和亲王及福晋见礼,然后笑着说:“这不早不晚的,睡什么觉?王爷一天来三趟,也不嫌累。”
福晋笑着说:“他一天不来两趟,就象少了什么?每天宫里来宫里去的。我怕要把这儿的门坎给踩破了。”说话间一个宫女掀开帘子走进一个宫妆丽人,袅袅婷婷的,进了屋先给太后见礼,然后给皇后见礼,皇后笑着起身相扶:“这会儿你才来,刚才看戏的时候,你怎么没过来?这皇宫的粽子宴也请不动你这个大忙人。”
我过来给她见礼:“福晋吉祥。”经过这半日的观察,我已经知道为什么和亲王及那些宫妃一看到我行礼,他们就笑,原来我的蹲福和她们的是有点不一样,她们蹲的时候,膝盖弯一下,手里的帕子向后甩,我呢,因为上大学时演过一个古装戏,在戏里我扮个小姐,倒过万福,可以满汉礼节一时没分清,我的蹲福有点不伦不类,这次给福晋蹲福,我立即改过来,知错就改才是好同志,可是因为初次改改得有点僵硬,腿弯得有点不协调,有点抽风的感觉。正好和亲王迈步进来,一看到我这个形象,乐得差不点没上来气,光哈哈,吓得太后赶紧让五福晋给她拍拍。拍了好半天,他才缓过气来,乐得也顾不得给太后行礼,躺在炕上来回滚着笑。
皇后被他的大笑,也弄得咧嘴笑起来。五福晋端庄的面孔没带一丝笑容,冷冷的眼光射向我。我皱着眉头,真想坐到地上大哭一场。太后搂着他说:“别笑了,笑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会做病的。亏在我这儿,否则在别的地方,你一个堂堂的王爷这么没有顾及的笑,让别人怎么说?”
和亲王笑着揉肚子:“皇额娘,你不知道小魏子有多好玩,每次我看见她,就忍不住想笑。”
太后笑着看着我:“我看她长得文文静静的,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怎么你一看见她就笑。”
我的脚趾头动了几动,真想抬腿给他一脚,每次都是他将我从阳光大道往鬼门关那儿拉,多亏我的大脑此时还受我的控制,强将它压制住没有抬起来。我无辜地看着太后,脸上带着苦笑,都说笑比哭好,估计我现在的笑比哭不会强多少。
和亲王强忍住笑看着我,看他憋得满脸通红,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忽然冒出一句话,等话一出口,吓得我差点将舌头咬下来:“下次奴婢保证没见到王爷,就把脸蒙起来,王爷也不是没见过事面的人,怎么竟跟奴婢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