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摇了摇头,“我虽是京都府尹,正三品官员。可要求见端王,谈何容易!”
“大人何不前往张相府……借查案之机相求相爷?端王妃可是张相爱女。”
府尹眼中一亮,酒也不吃了,让师爷通知了府丞召了衙役,备了厚礼前往相府。
相府位于京都枣子巷,门口雪地里落了一大片爆竹纸屑,红得喜庆。府里失了银,年还是要过的。更何况,端王世子——相爷的小外孙今天过府拜年,张相喜得眉开眼笑,嘱下人报了案,也没把那点儿事放在心上。
端王、王妃进了宫,永夜独自由李言年及一帮侍卫陪着来了相府,正摇头晃脑背张相的诗句讨外公高兴。
张相听得永夜声音清朗,瞧着他面目酷似爱女,心里疼得什么似的。想起从前为永夜的病发愁,如今真正好了,却又有几分伤感。
“永夜,你可有新作?”张相知道外孙酷爱诗词,只顾往永夜的喜好上引。
谁知永夜烦的就是这个,不是不能抄袭,但他就是讨厌,更不想一不留神就整个神童的称号扣在头上,以后少不得要与一帮酸人斡旋,便摇了摇头说:“自瞧了外公的诗词,永夜再不敢作诗!”
这马屁拍得张相乐不可支,笑骂永夜是小马屁精。
“外公,听说母亲幼时也有长相酷似的姐妹,是否也与永夜相像?”永夜很想知道。
“那是幼时,都说长得像,大了却不像了。”张相轻描淡写地说道,眼神中透出一丝悲伤,似在伤感着什么事。
“那我姨妈们生的孩子呢?也和我小时候长得很像吗?”
张相身体一颤,伸手把永夜揽进了怀里,轻声道:“她们福薄,外公就只有你一个外孙了。”
为何张相这样说?难道自己真的是端王的亲子?永夜心里暗暗猜测着,正要继续问下去,府中总管急急走进来说京都府尹曹大人来了。
永夜跟着张相去了前堂,见檐下站了一溜儿手持烧火棍的衙役。一个马脸官员满面愁容地坐着。穿着绯色孔雀图案补服,头戴金银花饰乌纱帽,看他的服饰,知道他就是府尹曹大人。
“给大人拜年!张相爷为国为民操心劳苦,这是下官的一点儿心意,顺便……了解一下昨晚窃案细节。”曹大人起身深揖一恭。
张相嘱人带了衙役们去烤火,招呼曹大人坐了。正想说话,瞧见永夜还站在一旁,便摸摸他的头笑道:“永夜去玩吧,晚饭过后再回王府。”
曹大人听到这话抬起了头,谄媚地笑道:“原来是端王世子,生得如此灵秀可爱,将来必是人才!”
张相呵呵笑了起来,老脸绽开如菊。
永夜本想见识下官场上这些人如何打交道,外公却不欲他在场,便行了一礼离开。走出前堂的时候,听到曹大人似跪地恳求:“下官确实犯难,恳请大人……”
他正想听下去,李言年走了过来。永夜一笑,迎了上去,“李执事可愿陪我一游相府?”
“小的遵命!”李言年垂手应下。
相府占地颇宽,外面已是一片银色的世界。永夜四顾无人,便笑道:“我见李执事对那位曹大人颇为注意。”
“你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李言年淡淡地说。
“这次又是为何?”
“京都府尹的位子何其重要,他是皇后的人,不除不行。”
永夜叹了口气,“难道挡了大皇子的道,都要除了吗?这天下之人,如何杀得过来?”
“大皇子宅心仁厚,李妃却无根无依,不如此,如何斗得过皇后?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位府尹大人可不是善辈。当府尹不过五年,已在京都纳了九房小妾,置下田产、房产若干。他还是牡丹院的常客。昨日京都窃案,牵涉户部、工部与雪灾有关的官员,看来那位窃贼也不是随便取银的。可曹大人却没有报失,不知道是否失银太多,报了数额怕丢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