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如果回家,让人期待,那是因为那里有等着你的人,一路守候,不管是天明时,亦是在朦月时,我在这头,你在那头,摸着心跳,我能想象你的微笑是否依旧,抬起头,头顶的月光在你的地方依然能看到。 ----陈芹

清晨7点,当阳光渐渐斑驳的撒过,倚在车窗的人已经忘记自己保持这样的动作有多久了。头顶玻璃窗,望着远方田地一片黯绿,眼前一排排的香蕉树压着车窗掠过,这里是个叫做“漳平”的小站,当火车经过并停留在这里的时候,陈芹正趴在桌子上,对着窗外发呆。

白云袅袅漂浮自在,无拘无束,车上的人却心情复杂,满心矛盾,相信若不是列车员那句“漳平到了!”和夹杂着车轮磕磕碰碰的声音,估计人早已失魂。

其实但凡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轨道上的每一次进站都差不多情形,车一停,就有人拿了东西上来叫卖,一些小玩意,一些小吃,鸡腿,茶叶蛋,泡面,盒饭,朴素的不行,说不上好吃,但也比火车上的便宜很多。

通常这时候,过道上的人也是最多的,有往外冲的,有向里挤的,几乎是水泄不通,列车员大概是看惯了这种场面,只是不断告诫着,车开的时候记得下车,别来不及。

陈芹觉得好笑,这种情景有点官商勾结的味道,甚至还带着点浓郁的乡土气息,每声叫卖,都是乡音。

有个大妈就在这种情况下捅了捅陈芹的胳膊,让发愣的她下意识的转过脸,两梢弯眉顿时皱了起来。

熟悉的乡音又一次进入耳膜,“姑娘,买香蕉不,好吃着呢!”她说着那种明显带着闽南口音的方言,指着手里半熟不熟的香蕉,把嘴张的老大。

“多少钱!”

“10块!”

她笑了笑,眉毛缓缓舒开,从口袋里掏出了钱,换回了一串胖嘟嘟的米蕉抱在怀里。

这里盛产香蕉,所以这些米蕉的卖相还是很好的,一瓣一瓣弯弯的像月牙,乍一看又像小船,金黄的船身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亮,漂亮的像是塑料制品制成的那么逼真,可就是不好吃,一半之后就会感觉涩涩的,没有那种又香又甜,咬一口,像蜜一样的感觉。

记得两年前,自己就被骗了一次,那时的她原以为这只是一段插曲,只是如今,当她回来时,同一个地点,不同的方向,它似乎更像一种信物,紧紧的拽着,犹如这段旅程的启明。

仔细算算,从接到回总公司报道的通知到前天拽着火车票踏上归程,只是那么短短的24个小时,却用去了自己整整2年的时间来思考,一进一退之间的路程原来竟是如此的漫长。

这两年,她在北京,皇城根下游走于中国的古老文明,只是似乎都甩不掉自己对另一个城市的眷念。就像她会抓着袅袅到寺庙,对着憨憨的大肚弥勒燃起三炷香,高过头顶,只是因为那里有着家乡的记忆。其实人就是这么矛盾,明明记着,却不敢明目张胆,所以哪怕有那么多次机会,她能回头,自己却始终一直固执的往前走着。或许,是因为一直确信的知道,身后有他。

因为他说过,我就在原地,等着你,拽着你飞,等你飞累了,我再用手把你扯回来,只要你不要那么固执,就会发现,我们其实可以很简单,很随性。

是吧,如果不是因为固执,她不会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生活了两年,躲开所有认识的人,躲开他能看到的视线范围,只为了让自己活得更简单。

北京,和这里,一北一南的距离,他与她分别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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