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没办法,只得仰起头来看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很专注,可是半夏却没有注意,只怔怔地盯着他瞳孔中的自己,那个明明是很温柔地微笑却有一丝茫然的自己。
她收回眼神,觉得心里凉凉的,仿佛初秋的温度已经叫人吃不消了。
半夏年纪不小了,母亲常催她结婚,“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好几岁了。”
天下母亲怕是都说过这种话,半夏觉得她一定是在电视上听到过,觉得耳熟。
“我有男朋友了。”
她母亲惊喜地试探:“是上次那个?”
她轻轻“嗯”了一声。孔半夏的妈妈在电话那头笑道:“我第一眼瞧见那孩子,就觉得你们会走在一起,这叫有缘。”
又聊了一会儿,她母亲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谭谏严,“我妈妈说她看得出来我们两个有缘。”
他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手一抬,搂紧她,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
他高出她许多,她坐在他怀里显得很娇小。
“半夏,你什么时候想嫁给我我就把你娶回家,做我的太太。”他看着她的双眼,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这样也算是变相地求婚了,他谭谏严生平第一次向女人求婚。当然他隐约感觉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嫁给他的准备。
半夏确实一下子心慌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慌乱。这样的慌乱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并不喜欢谭谏严。
她的表情到底逃不过谭谏严的眼。他心底微凉,可脸上还是默默地笑着。他的唇靠近她,开始细细地吻她。
他感觉胸口有个地方像是被刺了一下。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时间问题,他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他也该对这个小女人有信心的。
他紧紧地抱着她,舌头寻找着她的,与她抵死缠绵。他只觉得怎么靠近她都不过分,他心底有个洞要靠她去填平。可她给他的总让他觉得不满足。
男人都是贪婪的,得寸就要进尺。她总是卡着她的感情,那么一点一点地赏赐给他。她不知道,终有一天,他渴极了,会惹得他兽性大发。
两个人仿佛上了天堂。他紧紧地抱着她,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荡漾进她内心深处。
谭谏严低头看着半夏。虽然他只大她几岁,可他的事业的发展过程,确是耗尽了他的心血。
他年纪轻轻当上远光的董事长,人人都说他是身世好,他却只能嘲讽地笑,也不解释。
他是生得好吗?不,他绝不这样认为。
他从小就很努力,忍别人所不能忍的,亲戚朋友们曾经的践踏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
现在的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举手投足俨然是世家子弟的气派。要从那样的地位爬到这一步,有多艰辛?有多苦涩?
胡岚在分手的时候骂他已经修炼成精,祸害人间。他确实对不起胡岚,对她下了狠手。
可是对半夏,谭谏严觉得自己的心是柔软的。是他的修为一下子倒退了几百年,还是他本来就是人生肉长,没有那么冷酷无情?
江远从国外回来了,回来得突然而且莫名其妙。
一下飞机,他没有回家就去见了孔半夏。
他在医院里看着穿着白大褂、满眼惊讶却略带笑容的孔半夏,开口第一句就问她:“你是真的喜欢谭谏严?”
半夏一下子怔住了。这样的问题未免过于唐突,江远不是这么没有风度的人。
她责怪道:“你这样的表情,让我觉得你是喜欢我才这么一下子飞回来,质问我为何抛弃你另结新欢的。”
江远面色一僵,血冲到耳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小心地打量她。半夏却不知道她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