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一场拉力战,持续时间太久,你总有筋疲力尽弃下防备的一天!
事后孔半夏想:是自己心里早就有了恶魔的火焰,自己的堕落又怎么能赖在别人身上?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半夏偶尔会在方懋扬的房子里留宿,享受甜蜜的生活。
他们一人学物理,一人学临床医学,学业都很繁重,越往上读越累。
方懋扬经常做完了实验倒在实验室的沙发上埋头就睡着了,孔半夏也刚从图书馆回来,宿舍熄灯后,脑袋里还有各种疾病的症状、诊治和预防。周末方懋扬来找她吃饭,歪歪地倚在宿舍门口的一棵树下,她走出来时他并没有看到她。
“想什么呢?”
“想今天早上的实验。”
孔半夏点点头,就听到他说:“曹莞来北京了,说是想组织我们几个在北京的老同学聚聚。”
聚会的消息从来都是方懋扬转达给孔半夏的。孔半夏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方懋扬,她只怕早已经与原来的老同学失去联系了。
当初班上的人,现在在北京求学的一共四个:江远、方懋扬、程潜和她。程潜在J大学工;江远和半夏居然是同行,只是学校不同。孔半夏和方懋扬到的时候,另外三个人已经到了。曹莞和江远、程潜轻声说着话,孔半夏赫然惊觉曹莞的变化如此之大,原本就漂亮的长相和相得益彰的衣服装扮,竟有一种惊人的娇媚。孔半夏想:那个城市的女孩是否都是这样漂亮呢?曹莞在上海读经济,开口时带上一点儿上海腔的柔软,和他们这些在北方求学的人大有不同。
曹莞依然喜欢方懋扬,一见到和孔半夏握着手进来的方懋扬,声音就顿住了,双眼望着他,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好像有千言万语。
大家都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动听的话,却没想到她张口就奚落他:“方懋扬,这么久没见,怎么转眼人就变苍老了?”
大家一怔,方懋扬笑呵呵地同孔半夏一起入座,毫不在意地答道:“唉,咱理工科的都是这样,你看阿远、程潜,都是我铁一样有力的证明哪!”
曹莞弯起唇,笑说:“我看江远、程潜都还好,就你比较惨不忍睹。”
服务员小姐上茶,方懋扬先把孔半夏的杯子递给她,斟上茶。他痞痞地朝着孔半夏逼近,说:“我们家半夏看着顺眼就行……呃!你看我顺不顺眼?”
孔半夏被他突然在眼前无限放大的脸折腾得无奈,一把拍开他作怪的手,回了一声:“我看你不要脸!”
一伙人哄地笑起来,方懋扬却自得其乐。他好不容易整个下午都可以和半夏腻在一起,抛开那些实验室里烦恼的难题,心情自然不错。
后来几个人去KTV唱歌,半推半就下,孔半夏也唱了一曲,震惊四座。
她的歌声并不尖锐,娓娓道来,像是讲一个故事。后来去KTV时,有人无意中帮孔半夏点了这首歌,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了。她忆起第一次唱这首歌时的情景,眼里的泪就那样汹涌出来。她坐在屏幕前面,怔怔地看着转瞬即逝的歌词,喧闹的空间里,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忽然变化起伏的情绪。
那还是刚开学不久,方懋扬拉着孔半夏参观这座大学城里的每一个角落。站在孔半夏学校校门外的大草坪上,他手里咔嚓一声,数码相机真实地拍下了刚从高中跨进大学校门的孔半夏的表情。
那一刻被永远保存下来,他把它裱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在相框里。后来那个相框被放在书房抽屉的一角,随着时间静静流淌,演绎着年少时天真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