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割草机的女孩(33)

傍晚离开野生动物园,大家连声夸赞最后的动物表演。加拿大人为自己的国家自豪,连鹦鹉都会高唱加拿大国歌!

从加拿大回来,李媛依旧在中国人开的泰国餐馆打工,不久就停了,她要全力以赴准备答辩。

答辩顺利通过,拿到毕业文凭。李媛开始积极找工作,找真正的工作。可是拿着英国文学硕士学位,连小学教师都当不上,因为小学教师要有教师学院文凭,李媛没有,她也不想当小学教师。连连碰壁后,她又在一个老人院做护理。没有正式工作,又面临失去学生身份,李媛不得已准备再读新闻专业硕士,毕业后当个记者。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新闻专业很强,李媛寄出了申请。

瑞姬大学毕业了,已经被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医学院录取,九月就去那里读医学院。她要离开新泽西,先回韩国探望父母。她从韩国回来打算直接去加州,不再来东岸了。李媛在泰国餐馆请她吃饭,为她饯行,羡慕地说:“再过四年你就是医生了,我可能还到处打工。”瑞姬问李媛:“为什么选择难找工作的文科?”李媛回答:“因为爱写东西。”瑞姬马上说:“那就考虑当作家!”李媛说:“我当作家能写什么?”瑞姬回答:“就写你自己。”李媛不吱声了。

李媛这些年与其说是学生,倒不如说是社会观察家深入生活,见识美国社会底层,接触了各种人,经历了许多事。亲身体验质朴的关爱、激烈的勾心斗角、可笑的雕虫小技,坎坷多彩的经历,揉进一个故事里,就是一本小说。李媛开始思索。

李媛来到美国交的最好的朋友就是瑞姬,因为她打工时间很多,业余时间没有多少,和同学交往不多。李媛还有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叫陈慧,原来同住在“中国屋”里。陈慧的丈夫毕业后在附近找到工作,买了房子。李媛和吴凯去过几次。

陈慧是让李媛羡慕的人。她以陪读身份来到美国,丈夫学电子工程,陈慧来到后也读了硕士。丈夫毕业后顺利找到工作,据说年薪不低。陈慧拿了硕士可以不必工作,买房子、生孩子,红火地过日子。而李媛拿了文学硕士,还跟刚来时一样。别人向前走,李媛走圆圈,现在又要再去念书了。

李媛被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新闻系录取读硕士,但是依然没有奖学金。文科的奖学金比理科难拿,通常要有发表的论文甚至著作。这两样李媛都没有。

吴凯在生物化学系又拿到奖学金了。他也不反对李媛去加州,因为着实也没有办法。吴凯说自己还有两年就可以毕业,毕业以后到加州找工作。

8月底,李媛要离开新泽西前夕,陈慧在家里举行烧烤聚餐,为李媛送行。李媛和吴凯也带了一盘炸春卷,来到陈慧家。

聚餐会有11个人。5对夫妻,李媛和吴凯跟他们都很熟悉,唯独有一个单身女人,李媛没见过。陈慧介绍,这是刚从哈佛大学拿到博士的杨俊。杨俊就像她的名字,很俊俏。李媛望着她目不转睛,如此俊俏的人还是哈佛博士,心里十分佩服。

在场的5个男士就更不用说了,都对杨俊投以赞许的目光,而鞍前马后屁颠屁颠的当属吴凯。他对待杨俊毕恭毕敬的样子,让李媛无法再正视他。李媛觉得自己绝非小鸡肚肠,但是吴凯当着自己的面,恨不能给她下跪的样子,实在过分了。

李媛转身走了,眼不见为净,有时就要当阿Q。自己主动走开,和吴凯背着自己是一样的。李媛和陈慧在另一边闲聊。陈慧说,杨俊是她的大学同学,刚刚失恋,同居六年的男朋友跟别人好上了。杨俊一气之下放弃在波士顿找到的工作,搬到新泽西,在一家金融部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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