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割草机的女孩(11)

通完电话,艾伦妈妈问:“艾伦说你是个作家。”詹妮弗一听连忙摆手,神色慌乱地说:“不,不,不,我还是个学生,写了部小说,可我的书还没……”奶奶接着说:“她的书你们还没看过,艾伦看过。念给我听了。写得很好。”詹妮弗拿奶奶没办法,奶奶时而精明,时而糊涂。

艾伦妈妈说,艾伦小时候也要当作家,12岁参加一个报社的小故事比赛,1400个参赛故事中,艾伦的故事得了第一。奖金100美金,给妈妈买了个水疗脚盆,给爸爸买了个按摩器,剩下的钱领着妹妹去看了场电影。艾伦从小懂事,现在当了医生,当作家的梦要由詹妮弗实现了。

艾伦的父母在奶奶家住了两天,带着奶奶听了场音乐会,出去吃了几次饭,处理了一些奶奶财务上的事,第三天就回芝加哥了。一回去就给艾伦打电话,说他们对詹妮弗很满意,商量结婚的事,嘱咐婚期该定下来了。他们顺便说,詹妮弗有些感冒。

艾伦放下电话就给奶奶家打电话,是别人接的,詹妮弗病了,没来上班。电话打到詹妮弗家,她说没事,是怕传染给奶奶就没去上班,休息一两天就好。

第二天一早,艾伦一醒来先给詹妮弗打电话,问她是否发烧,如果发烧就要去看医生。詹妮弗说不发烧。艾伦就上班去了。晚上再打电话时,詹妮弗依然说没事,但是艾伦觉得她听上去有气无力,虽然口口声声称自己没事。他断定她发烧了,说:“你不要骗我,我是个医生。”詹妮弗终于承认自己发烧好几天了。艾伦说:“赶快去医院。”詹妮弗说:“没事,只是感冒。”艾伦放下电话就给上司请了假,连夜开车来到洛杉矶。

艾伦手提出诊包,走进詹妮弗住的窄小房间,见詹妮弗面色苍白坐在电脑前写东西。房间小得可怜,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部电脑,什么也没有了。詹妮弗一见艾伦,高兴地要站起来,可是身子一晃。艾伦急忙上前扶她坐下,摸摸额头,烫手。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会儿,是肺炎,右下叶。摘下听诊器,艾伦说:“赶快去医院。”

一路上,艾伦不住地埋怨詹妮弗:“病成这样还写,你不要命了?!”詹妮弗说:“其实一直在休息,只是刚才躺着有了灵感就爬起来写。你恰巧赶到了。”

到了医院,确诊是肺炎,立即住院。艾伦一直守候在病床边,詹妮弗两天后烧才退,脸色也好多了。艾伦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四天,艾伦说,下午可以出院了,出院前要领个人来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让詹妮弗猜不透,追问也不说。午饭后,詹妮弗去洗手间稍稍化了个淡妆,这几天太憔悴了。回到病床刚坐下,艾伦微笑着手拿一束花走进病房,身后跟着一个戴眼镜、棕色头发、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人。随后陆陆续续进来许多人,有医生、护士还有用轮椅推进来的病人。詹妮弗不知这是怎么了,困惑地望着大家。

艾伦和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床前,脸上放着红光,说:“这位是安德逊先生,企鹅出版社的,你的书要出版了!”顿时屋里一片掌声,闪光灯连连闪烁,有三个记者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了。大家齐声祝贺。詹妮弗感激地望着大家,竟说不出话了。

安德逊先生伸出手,“祝贺你,书写得很感人。”詹妮弗眼睛里噙满了泪,连声道:“谢谢!谢谢!”安德逊先生拿出一摞文件,说:“这是出版合同。请看一下。”艾伦把花轻轻放到詹妮弗的怀里,轻声说:“祝贺你!”詹妮弗一只手抱着花,一只手拉着艾伦,望着他,由衷地说:“谢谢你。”詹妮弗脑海里像演电影一样,闪过那些难忘的日日夜夜——艾伦连夜阅读小说的背影、一字一句推敲词句的神态仿佛就在眼前。他中肯的意见,使小说不断完善,把小说的英文推进到母语水平。应该说,这本小说是他们共同劳动的结晶,没有艾伦,就没有今天。詹妮弗深情地望着艾伦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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