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浪漫的剑河(26)

早饭后,明远来到大自由市场。从书上读到,这里的自由市场最有名。快到中午时买了个地道的土耳其夹肉饼,味道很好,便宜得让人难以相信。在小店的露天餐桌上吃完肉饼,没走几步就看见两个正在排队买东西的土耳其女孩。明远上前问如何乘车去黑海。英语、法语齐上阵,女孩呜哩哇啦,显然没有听懂。明远拿出地图指给她们看,她们一下子就明白了。比比划划,加上画了一张草图,明远全清楚了。谢过她们刚要走,却被拉住,手上给塞了一个冰激凌。原来她们在排队买冰激凌,刚巧排到她们。明远正要掏钱包,她们又笑哈哈,呜哩哇啦,摆摆手走了。如此热情的土耳其人,让多日来心灰意冷的明远感到温暖。环境和建筑风格迥异的伊斯坦布尔,热闹的景象让人忘却忧伤。

大约乘了半小时的车来到黑海边,深蓝色的黑海,让人感到它深而无底,不知为什么觉得幽幽的黑海有些压抑。如果自己失恋后不是回到温馨流淌的剑河,而是来到阴森森的黑海边,说不定都会有跳海的念头。

从伊斯坦布尔乘车到达土耳其城市伊兹密尔,参观伊斯密尔的玻璃制品厂。精致的玻璃品并不贵,遗憾的是对一个漂泊不定的人没有丝毫用处。小巧玲珑的艺术品、别致的酒杯,拿到手上一饱眼福后一一放下了。许多年以后,明远在一个世界博览会上又见到伊斯密尔的玻璃制品,想起那次旅行,毫不犹豫买了两套酒杯,算是对当年热情向他推销的土耳其人的补偿吧。

在伊斯密尔乘公共汽车时向几个女学生问路,比比划划、呜哩哇啦地把问题解决了。临分手,那帮学生又给买了张车票,嬉笑着走了。土耳其人热情好客,一次次让明远感动,不禁想起在剑桥认识的一位英国医生说他最喜欢度假的地方就是土耳其。还想起马克?吐温的名言:“偏见、固执和狭隘的大敌是旅行。”来到土耳其以前,对它的认识只是历史悠久的不发达国家,落伍就意味着呆板,然而几天的经历让人消除偏见。也许自己应该娶个土耳其姑娘,那么快乐宽容,一辈子没烦恼了,可惜不懂土耳其语。

在陌生的地方多跟女孩打交道,绝非明远好色,而是安全。连他这个男人也承认,不管是小打小闹的梁上君子,还是恶贯满盈的战争罪犯,世界上的坏人大都是男人。

离开土耳其到达希腊首都雅典已是傍晚,在学生旅社登记住店。拿到一把标着108的房间钥匙,找到108房间。一开门,对面两张床上躺着两个穿“三点式”的女孩,而旁边床上坐着一个金发女孩,上身全裸!明远吓出一身冷汗,英语、法语全用上,连声道歉退出房间,慌乱地找到房间登记处,连声说:“搞错了,搞错了!那是女生宿舍!”登记处的人眼皮都没抬一下,说:“没错,这里男女合住。”

明远以前住过男女合住的学生旅社,可那通常很大,至少住七八个人,而且天气没这么热。如今只有四个人,仅一名男生,这不成心让人犯错误吗?想起那两个白晃晃、颤悠悠的东西,手都要出冷汗。惴惴不安地回到108房间,门已大开。刚才那个上身全裸的女孩已经穿上衣服。一见到明远就说:“刚才很抱歉。”明远不知该如何回答,随口说:“没事,没事。”

从公共浴室洗澡回来,三个姑娘都已躺下了,都穿着“三点式”。这让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如何睡得着?听着她们在讲德语,知道是德国人。明远德语懂得少,大致明白她们在议论男生、男朋友,总之是让人爱听的话题。在女生的“闺房”里亲耳听到对男生的议论那才叫真话。可惜,英语、法语、汉语什么话不能说,非讲德语?不让人干着急吗?弥漫女人气味的房间着实让人兴奋,难免不想入非非。小时候老师讲要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战胜私心杂念,但是当年“文论”、“毛选”学来学去,作为历届“三好学生”、“学习标兵”,杂念却无时不有。今天才明白,这“三好学生”就是三伏天里在穿“三点式”的三个性感的女生中,能够克服不三不四的杂念,在奇怪的梦中呼呼睡着的“三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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