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由身穿燕尾服的服务生送上,大家正襟危坐边吃边侃。霏霏悄悄跟明远说:“我一直以为自己去过许多地方见识不少,可在皇宫一样的地方吃饭还没有过。”明远笑道:“这个皇宫里可有诺贝尔奖获得者。”说着朝高桌上努努嘴。
明远向左右的同学介绍从瑞典来的女朋友,居然还有人记得霏霏曾经参加过去年剑桥、牛津交际舞大赛。明远悄悄说:“这个人就是请你跳最后一支舞曲的人。”霏霏记不起来了。
晚餐是典型的英国套餐,食谱预先公布,无需点菜。今晚的套餐是罗宋汤、牛排加土豆泥、胡萝卜,最后的甜点是苹果派。明远悄悄跟霏霏说,吃到嘴里的东西不可以吐出来。英国人吃葡萄连皮、核都吞下,做不到这个,宁肯不吃。霏霏盯着眼前跳跃的烛光,又转而望望周围一个个文雅的绅士淑女,不知如何跟八国联军的炮火和鸦片战争的野蛮联系在一起。她知道这些都不必再跟明远谈论,跟他提这些,他的回答只是沉默。
晚饭后,两人在剑河边散步。走到学院借船的地方,明远借了条撑篙船,两人漂流在暮色的剑河上。
霏霏见明远左一篙右一篙,撑得似乎很容易,就声称自己也要撑,伸手接过船篙。谁知看似没有重量的船篙死沉,霏霏晃晃悠悠刚撑了第二杆,船就横起来了。明远指挥她,“朝左用力,不对!太过了,要朝右,朝右!”霏霏手忙脚乱,船歪歪斜斜地咚的一声撞上了旁边的船。明远连声说抱歉,用力推开,接过船篙调整了方向。刚递给霏霏,霏霏一杆撑下去,没两下,又撞到桥洞边了。明远开心地说:“瞧你这狼狈相,一看就不是剑桥的。”霏霏噘起嘴,不服气地说:“徐志摩是剑桥的,可他不会撑船!”说着把篙丢到船上。见霏霏拉着脸,明远连忙哄她,“我的小姐,有我一个大男人在,还要你撑船吗?你看剑河上撑船的女人,看似潇洒,其实是因为没有男人载她漂流。撑船掌舵是男人的事,只要你上了我的船,你就是我的太太。”说着,明远双手拉着霏霏的手,温情脉脉地望着她,说:“我会载着你,让你无忧无虑,去看最美丽的风光。”霏霏抽出一只手,抚摸着明远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和双唇。明远深深的一吻,让霏霏眩晕了。
两人偎依着回到宿舍,一进门便拥抱,亲吻由温柔变得狂热。明远拥着霏霏在床边坐下,触到霏霏的胸罩,紧张又激动,心急手拙,手指转了好几圈才弄明白玄机在后面,但仍然不知如何解开。黑暗中的摸索带着探险的刺激,密码一个个破译,如释重负又欣喜若狂。接下来便是手上攥着钥匙却不知门在哪儿。霏霏不时指点迷津,方可摸着石头过河。朝思暮想的第一次,不知怎么开始的,又不知怎么就结束了。
明远头枕在枕头上,飘飘然的身心渐渐着陆。“我感到尽善尽美。”他浑身舒展地说道。扭头看看霏霏,她在悄悄流泪。他惊愕,伸手怜惜地搂过霏霏,吻着她。一串泪滴到明远的脸上,霏霏轻声说:“我不是难过,是觉得从今以后再也不是姑娘了。”明远轻轻擦去她的泪,温柔地说:“我也是第一次。我决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明年毕业就结婚。”
第二天清晨明远独自去系里,一路上总想着昨晚的一幕幕。尽善尽美的感觉回想来起隐隐感到美中不足。毛手毛脚不知所措的劲头,笨、呆板、缺乏美感,离想象的英雄气概差远了。**********随后的几天,两人一起详细计划下一步的旅行。一起进出图书馆,进出国王学院。其他学院的几个同学都听说最近国王学院来了个漂亮的东方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