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于是夸张地叹了口气,说:“非兰与表妹情真意切,做哥哥的怎么也不能夺人所爱,对了非兰,魏国公同意把女儿嫁你吗?”
“叔父早已默许,这才容得非兰护送表妹回凤阳。多谢李大哥成人之美!”锦曦顺竿而上,装男人装到底,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非兰,你那表妹,还是不娶为好,蛮横不知礼数,上次一见,本王差点儿被熏晕过去。你现在年纪尚幼,再过两年,本王另为你寻觅温柔佳人便是。”
“王爷的美意非兰心领了,非兰自幼就发誓非表妹不娶。”
锦曦说得郑重无比,李景隆心里好笑,端着酒劝道:“殿下莫要小看了非兰,景隆救起他之后,府中侍女雨墨日夜看护,非兰已决定收了雨墨为侍妾。哈哈,到了中都,少不得先叨扰非兰一杯喜酒!”
朱棣一怔,见锦曦耳根都红了,那模样更是玉面生俏。他暗想,莫非真是自己多疑?大笑道:“如此先贺喜非兰了,本王先干为敬。”
锦曦端起酒碗,感激地看了李景隆一眼,也一饮而尽,心中却寻思起李景隆把雨墨送到她身边的用意。
“对了,王爷,此去凤阳巡视,一路可有收获?”
“哈哈,路途风景无限,确是在南京见不着的,心情愉快至极,又得景隆与非兰作陪,想必一路更不会寂寞。父皇生辰之时允我出来游玩,找了个巡视灾情的名头遂了我的愿而已。待在南京府也太闷了,赈灾有太子殿下亲力亲为,还能出什么乱子。”朱棣不置可否地道,摆出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样。
李景隆也笑着说:“是啊,皇上收复天下,对凤阳最是顾念,年前修了皇城定为中都,这淮河决堤,皇上心中自然也是挂念的,不然也不会让太子殿下亲领赈灾了。”
“太子殿下做事历来稳妥,我不过就是借机游玩。四海升平,国库充盈,小小水患咱大明朝还没放在眼底。来,喝酒!”朱棣笑着劝酒,不再谈巡视灾情的公务。
李景隆当然也不再提,端酒慢慢饮下,道:“王爷这么开心,想必此行一定愉快。”
“呵呵,那是当然。”朱棣满脸喜色。他一语至此,再不多言,又端着酒坛劝酒。
李景隆想起燕七死了,朱棣却道他外出办事,讥讽的笑容从嘴边似有似无地闪过,朱棣,你也有露破绽的时候吗?他神情变得更为愉快,也跟着起哄喝酒。
他二人均是海量,锦曦酒力平平,不多时已觉得头昏脑涨,便道:“王爷,李大哥,非兰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好,今日见非兰平安归来,又得见景隆,真是开心,本王也喝了个七八分醉,都早些歇着吧。来人,引谢公子去客舱休息。”朱棣不容二人吭声,自然地安排锦曦留在自己船中,却对李景隆说:“景隆,你既是去名山寻珍兰,你的船便跟着本王船队一同前往凤阳,到了凤阳,再走不迟。”
李景隆当即起身告退,看了眼锦曦,让她小心不要引起朱棣怀疑,便回自家船了。
锦曦进了舱房,见里面布置华丽,她有些口渴,刚倒了杯茶,就听到朱棣清醒无比的声音传来,“非兰,能告诉本王当日你与燕七的情况吗?”
锦曦猜到朱棣留下自己当是要问个明白,于是一五一十说了。
“燕七死了。”
“啊?当时燕七拉我跳崖之时,非兰中箭,燕七只是些许轻伤!”锦曦不由得大惊。
朱棣沉沉地看着她不语。
“你怀疑我?!”锦曦有点儿愤怒。
朱棣睥睨着她,“我如何能不怀疑你?那群黑衣人如何得知本王要与你同去?去了之后招招都冲着本王来,对你却不下杀手。”
锦曦气得发抖,拼死护他,却招来怀疑,她冷笑一声,道:“王爷为何指使燕十一掳走我家表妹?那封信又怎见得不是你所写?”
朱棣凤目一张,寒意逼了过来,“你是如何得知魏国公府小姐是我指使燕十一所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