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非兰和景隆的手,只觉谢非兰的手温绵嫩滑,手骨奇小,与李景隆俨然有别。不经意地侧头望过,谢非兰又无耳孔,再看脚下,绝无缠足迹象,难道他真是男生女相?但那只手握在掌心柔若无骨,感觉极为舒服,朱棣心中一动,手就握得更紧了。直至行到舱房门口才放开了李景隆却仍是牵着锦曦的手入席。
“咱们快要靠上燕王的船队了。”香风吹来,锦曦回头,李景隆身着暗绿长袍,衬得人精神抖擞。
不多时,船靠近燕王船队,李景隆提气报道:“曹国公府李景隆求见燕王殿下。”
锦曦是头一回见到这种高三层的楼船,随着距离的接近,她好奇地仰着头欣赏楼船的壮丽。一张脸突然从楼船船舷边探出来。朱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锦曦,嘴一扯,眉眼间绽放出夺人的光彩。
锦曦看得一怔,见朱棣轻拍船舷,笑了,“谢非兰,你居然还活着。”
什么话?锦曦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居然也还活着。想着珍贝还在他手上,赶紧咧开嘴一笑,然后就看到朱棣眼中笑意更浓。
这是锦曦第一次看到朱棣真心诚意的笑脸,狭长的凤眼笑得眯成了缝,长长斜飞入鬓。他开怀大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锦曦想起他掳走珍贝,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张扬,突然就觉得脖子有点儿冷。借着船身滑过,她顺势低下了头。
朱棣身着白底绣五爪行龙袍外披同质罩衣,金冠扣顶,袖袍被风吹得鼓起,威严之气毕露。他坐在华盖下的椅子上喝茶,两列燕卫红黑朴服箭衣,威风凛凛地立在他身后。
李景隆与锦曦上了船,上前正欲行礼,被朱棣一把拉住,“不必多礼啦!能与故人相逢,本王很高兴。”凤目从非兰身上意味深长地掠过,笑道:“景隆,你怎么也往凤阳去啊?真是巧!”
李景隆笑嘻嘻地说:“王爷,景隆打算去凤阳名山寻找珍品兰花,没想到竟意外在河中救起了非兰。听说王爷前往凤阳巡视灾情,就赶了上来。”
“非兰的伤可好了?”朱棣含笑朝锦曦走了一步,伸手就去拍锦曦的肩。
李景隆此时也似无意地跨前一步,拱手挡在了锦曦面前,“王爷,非兰听说殿下救回了他的表妹,心急地一个劲儿催促景隆赶上王爷的船队。”
锦曦赶紧接过话头,“多谢王爷,非兰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对了,燕七大哥呢?”她始终挂念着护她跳崖逃生的燕七。
朱棣笑容不改,“非兰,见到你本王真的很高兴,徐小姐现在中都皇城,不日就可相聚,燕七另有要事在身,不在船上。这一路行来,风景是好,却少了朋友。走,景隆,今晚咱们三人好好聚聚。”
说着,他一手拉着李景隆,一手拉住锦曦,大笑着朝舱中走去。
李景隆面色不变,边走边说笑话,眼神有意无意地瞟过被朱棣拉着的锦曦的手。锦曦瞧着分明脸一红,却没法挣脱。只能安慰自己,现在是男子,这也不算失礼。
朱棣一边说笑,心思已转过千百回。燕七死了,谢非兰被突然要去凤阳名山寻珍品兰花的李景隆救了,救她的时候却没看到燕七,这中间又发生了多少事情呢?
他牵着非兰和景隆的手,只觉谢非兰的手温绵嫩滑,手骨奇小,与李景隆俨然有别。不经意地侧头望过,谢非兰又无耳孔,再看脚下,绝无缠足迹象,难道他真是男生女相?但那只手握在掌心柔若无骨,感觉极为舒服,朱棣心中一动,手就握得更紧了。直至行到舱房门口,才放开了李景隆,却仍是牵着锦曦的手入席。
锦曦摆脱不得,心想,要是被朱棣看出来是女儿身倒真是麻烦了。
席间三人坐定,仍是朱棣居中,李景隆与锦曦左右忝陪末座。
朱棣笑道:“景隆,本王救了你的心上人,你拿什么来谢我?”
锦曦一愣,想起李景隆上门求亲之事,一下子变得极不自然。
朱棣看在眼里,便作恍然大悟状,“原来非兰年纪虽小,对你家表妹已心存爱慕,呵呵,景隆,不是我说你,你虽自命风流,人才却不及非兰了。我若是徐家千金,自然也是倾心非兰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