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哥哥!”他还没回过神,一粉衣女子已行至他身旁,伸手就拉住了他腰间的荷包,嚷道:“这个好看!景隆哥哥送我!”
李景隆觉得头一下子就大了,想也不想,解下三个荷包齐齐奉上,“公主喜欢,景隆当双手奉上。”
粉衣女子愣了愣,不接荷包,“这么干脆啊?我不要了!”
“阳成!”朱棣皱皱眉,不欲妹妹胡闹。
阳成公主不过十四岁,见四皇兄脸一沉,心里已委屈起来,怒火便冲着李景隆而去,“我只要你一只荷包,你取下三只作甚?成心取笑本公主是吗?”
李景隆早知是这等结果,但是他只要一遇到这位阳成公主就觉得麻烦,巴不得早点儿打发了,根本没去细想阳成的心思。他便笑着说:“公主是只想要一只荷包,可是景隆却巴不得每一只都送与公主才好,臣哪敢取笑公主!”
阳成的脸色阴转晴,冲朱棣一笑,“四皇兄,阳成没有胡闹。”
朱棣叹了口气,微笑着说:“你从景隆那里要的荷包怕是把宫里的花树都快熏死了吧?”
朱守谦一口酒喷出来,哈哈大笑,“没关系,等到李景隆娶了公主,公主不要荷包,宫里的花树也一样被熏死!”
阳成却不恼,只羞得一跺脚,“朱守谦真坏,我说与母后听去!”
一转身,一阵风似的跑了。
李景隆这才长舒一口气,对朱守谦道:“王爷以后切莫再开这样的玩笑,景隆从此不用荷包便是。”
朱棣忍不住也笑了,目光看着阳成的背影禁不住也有了心思。阳成慢慢长大了,她最缠李景隆,这丫头怕是对李景隆起了心。他目光一转,落在李景隆身上,“景隆,去喝酒吧!”
他与李景隆两人避开众人来到后院烟雨楼。
进了烟雨楼,朱棣拎起一坛酒拍开泥封,醇烈酒香便溢了出来。
他仰首大饮一口,递给李景隆,李景隆接过酒坛四处瞧瞧,却没见着酒杯,望向朱棣,只见那细长凤眼里露出促狭之意,叹了口气,说:“原来殿下是故意让景隆手足无措来着!”
“哈哈!”朱棣斜靠在阑干上,看着李景隆拎着酒坛不知如何下口的狼狈样。
李景隆捧着酒坛,摇了摇头,双手举高,小心地喝了一口,滴酒未溅,满意地叹息,“好酒!”
“行了行了,我看你走哪儿都舍不得你那风度翩翩。”朱棣摇摇头,走过来取走那坛酒,拿出一只瓷碗放在桌上,又拍开一坛酒,无奈地道:“我用坛,你用碗。”
“哟,殿下,这可是宋朝湖田窑的青白瓷啊!啧啧,如冰似玉,清素淡雅,摸在手里如同摸着一位色泽莹润、冰肌玉骨的美人!”李景隆眼中露出浓浓的欣赏,情不自禁想起锦曦在阳光下如青瓷的肌肤来。
他小心地倒了一碗酒,瞧了片刻,方才饮下,“还是殿下解景隆之意,酒是用来品的,不是灌的。同样的酒,同样喝,景隆却不愿如殿下般……牛饮。”
朱棣笑了笑,不以为然。两人一人安坐于锦凳,一人倚靠着阑干开始拼起酒来。
“景隆,你就打算这样吃喝玩乐过一生?”朱棣不经意地问道。
李景隆晃着脑袋,笑道:“能吃喝玩乐一生是景隆的福气,景隆可不喜欢战场厮杀……袍子容易脏!”
朱棣扑哧笑了,“也罢,人各有志,我看你老子可气得很。”
“是啊,小时候我一看兵书就睡觉,晚上没脂粉香就睡不着,没少挨打。”
“那也不见你娶妻?”
李景隆面带无赖的笑容,轻声说:“娶妻哪有如今陷在软玉温香中好?景隆可定不下性来。”
朱棣凤目带着微醺,似漫不经心问道:“这么多软玉温香……景隆就没瞧得上眼的?”
“殿下不也没有?殿下少年英武不知迷倒多少闺秀,伤了多少女儿心呢。”李景隆端起酒碗嗅嗅,仰头饮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