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谦气得大骂出口:“李景隆,你这是非要和本王作对不可!”
“王爷,景隆不过侥幸射中一只皮囊罢了,若王爷觉得景隆不该射飞您的箭,直说便是,相信燕王殿下也没有比试的兴致了!”
“你!”朱守谦气得无语,两人手中此时已无箭,他只能寄希望于锦曦了。
两人斗嘴之时,锦曦看到朱棣的五箭已飞向剩下的五个皮囊,当下从马背上站了起来,她的马跑在最后面,前面三人并不知道她已站在马上开弓。
箭带着疾风飞向皮囊,朱棣嘴边已浮起些微的笑容,他从小在军中长大,对自己射出的箭十拿九稳。
眼看红箭将中目标,却被后发先至的几抹蓝色撞开了。三人骇然回首。只见锦曦如天人一般站立马上,马劲跑急冲带起马鬃飞扬,锦曦稳稳地站在马鞍上,顾盼神飞。阳光在她的身后浅浅地围了一层光晕,如玉雕的容颜带着难以形容的明丽。三人不觉瞧得痴了。
锦曦趁他们一愣之间,疾冲而至,俯身拾起地上掉落的蓝箭,引弓疾发。
朱棣最先回神,长喝一声抽出余下的箭枝射去。也就刹那工夫,皮囊已全被蓝箭射中,朱棣的红箭紧跟而至只射中了系住皮囊的绳子。
“吁!”锦曦拉住缰绳停住马,高兴地笑了。她对朱棣、李景隆抱拳一礼,“燕王殿下好箭法啊!这五支就算打平了,我和表哥也比你们多一支。殿下,李兄,承让啦!”
朱守谦这才反应过来,高兴得手舞足蹈,“赢啦!”
朱棣和李景隆对望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惊诧。原本稳赢的局面瞬间变化了。
朱棣目中精芒闪动,他望着锦曦。这个谢非兰真不简单,先是用天真的表情迷惑他们,让他们起了轻敌之心。然后如此迅速地反应,准确判断他的出手,后发先至。单这手功夫,不是身怀内力的高手是做不到的!朱棣开始仔细观察锦曦。
她精致的小脸上,一双眼眸里透着兴奋的光,似乎所有的阳光都聚在了她眼底。那张脸上散发出的光,高傲神圣且不可侵犯。此刻,她正抬着下巴,望着朱守谦得意地翻了翻手掌,阳光从她手掌中滤过,衬得一双手洁白如玉。朱棣眉梢轻扬,见她对着朱守谦无邪而满足地笑,心里不知为何就堵了一口气,一种说不出的郁闷。
锦曦还是小孩心性,又是得意又是兴奋,一心想着后半个月的舒服日子,只看着朱守谦乐,却忘记了眼前的朱棣与李景隆也是心高气傲之人。
她忘了不打紧,朱守谦却是直直地吐了一口闷气,竟张狂地说:“天下没有本王赢不了的事情。”
朱棣看着二人得意的样子,目中闪过一道寒意,没等旁边的人觉察,就已隐去,嘴边反倒浮起一丝笑容来,“谢公子好武艺,本王最重英雄,今日甘拜下风,我们认了。”
“表哥,要去玉棠春!”锦曦想起来之前朱守谦说的话,以为那是南京府最好的酒楼,自己从未去过,当然要去尝鲜。
朱守谦拦之不及,脸已红了。
他是这种风流之徒?小小年纪就盼着青楼寻芳?朱棣原本看重之心转为不屑,心道此子虽有一身武艺却不足以成大器,便冷着脸,寒声道:“谢公子另觅时日吧,账由本王付就是了。有太子殿下在,纵是输了,本王也不敢请太子殿下去玉棠春!成何体统,哼!”说完朱棣也不理二人,打马而去。
锦曦撇撇嘴,也哼了一声,对这位说翻脸就翻脸的燕王殿下当即没了好感。
李景隆忍住笑,打马围着锦曦转了个圈,临走时嬉皮笑脸地说:“谢世弟日后当是南京城第一风流之人,景隆也甘拜下风!哈哈!”
锦曦觉得二人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着朱守谦。
“咳,那个,玉棠春是秦淮河上的第一青楼!”
锦曦一听,脸迅速红了起来,她再不更事,也明白青楼是什么地方。无端端让燕王看不起,让李景隆嘲笑,好不容易得来了胜利却闹了这么出不知进退的笑话,气恼之余,挥鞭便打在朱守谦的马屁股上。“咴!”马长嘶一声立起,差点儿把朱守谦惊翻在地,“让我丢人!有太子殿下在,怎么可能去青楼!你害死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