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景隆的神色,如此有胜算?本王可是苦练骑射多日,好歹也比成天浪迹烟花柳巷之人强!”朱守谦最气不过李景隆对他的不屑,故出言讥讽。
李景隆不以为意,嘿嘿笑道:“王爷放心,景隆不才,挡住王爷的箭倒也有几分把握,燕王殿下神射闻名军中,没准儿,殿下用不着那么多支箭便赢了呢。”
言下之意,他只消用十支箭把朱守谦的箭全射飞就成了,朱棣自然全中得胜,对锦曦压根儿就没放在眼中。
朱守谦一愣之后气得跺脚,他回头看看锦曦,她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朱守谦对锦曦放心得很,哼了一声,出了凉棚,翻身上马,挥鞭指着李景隆说:“今日本王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四人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弓箭。朱守谦与锦曦分得十支蓝色的箭,朱棣和李景隆拿的是红色的箭。
锦曦把弓往手里一拿,李景隆忍不住笑出声来,“世弟方便开弓吗?”
朱守谦与朱棣回身一瞧。那弓竖起来足有四尺长,只比锦曦矮上一头。与其说她拿着弓,不如说她是提着弓,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众人都笑了起来,连燕王眸子里的那片傲然也被融化了不少。
朱守谦暗暗后悔应该专门为锦曦打造一张小一点儿的弓,可此时后悔已来不及,看着锦曦提着大弓的模样,又想笑又忍不住担心。他只知道锦曦武功高强,却没看过她射箭,眉头便皱了起来。
锦曦听到哄笑声,脸上飞过一抹红晕,心里已暗暗恼怒。她不露声色,轻声道:“李世兄不必担心,有表哥在,想必会赢的。”
锦曦看向朱守谦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之意,朱守谦放下了心,顿觉身子骨一下子轻了起来。
锦曦尚未长成,个子矮小,身材单薄,露在外面的肌肤莹白如玉,十足一个粉妆玉砌的娇嫩小公子。见她小脸绯红,神情天真,认真地、毫无保留地信任朱守谦,三人心里不由自主地怜爱起来。
李景隆看了眼朱棣,目光一碰,两人心领神会,均在心里想着等会儿不让他俩输得太难看就是了。
朱守谦再一次忘记曾被锦曦摔翻在地的狼狈,豪气干云地拍拍胸口道:“非兰跟着我,看哥哥是怎么赢他们的。”
锦曦又是腼腆一笑。朱棣和李景隆同时起了恻隐之心,担心赢了她无疑会让她难过,他二人从小玩到大,一个眼神已知对方心意,再次决定手下留情,见锦曦面上不施全力,心想着略胜一筹便住手。
春日的阳光洒在山地上,草浪起伏,隐有花香传来。这里视野开阔,只见远处的小山坡微微隆起,坡上早竖起了十根木桩,桩上吊着十个皮囊。
锦曦和朱守谦大喝一声:“驾!”挥鞭策马往小坡冲去。
被锦曦的模样与这春日美景弄得没了斗志的朱棣和李景隆相顾一笑,不紧不慢地拍马追了上去。
朱棣生于乱世军中,弓马娴熟,虽然晚一步策马,只瞬间便赶过朱守谦,领先一个马头。
李景隆也不急,贴住了朱守谦。锦曦骑术不及三人,落在最后。
转眼工夫,离山坡只有几百尺,朱棣张弓搭箭射向坡上悬挂的皮囊。锦曦看得分明,这一箭远在五百尺之外,却气势如虹。她还不及反应,一只皮囊已然落地。
“好箭法!”李景隆大声赞叹。
眨间工夫,马又近了一百尺。不等朱棣再射出第二箭,锦曦手一探,从箭囊中取出三箭,张弓如满月,连珠射出三箭,弦响箭急,霎时三只皮囊被蓝色箭矢射中,挂在木桩上颇为醒目。
当箭风从身后掠过,朱棣剑眉一蹙,以为是朱守谦所发,不免心中生疑,朱守谦苦练这十来日就有此成绩?他冷笑一声,倒也不急,反手抽出五箭竟要使出五星连击之法。
这时李景隆与朱守谦也纷纷射出箭枝。李景隆笑嘻嘻地并不射向皮囊,支支红箭不偏不斜只对着朱守谦射出的蓝箭而来。他先前倒没有说大话,也没有半点儿夸张,朱守谦每一支箭射出,就正巧碰上李景隆的箭,更有一支箭角度刁钻,似无意地撞开了朱守谦射中的一只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