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能为力的心伤(2)

我扬起嘴角微笑,反身拿起母亲手上的毛巾砸在徐银凤真丝衣服上,水滴溅起,“见识有什么用,过去啊,帮我爸擦擦身子,按按手臂,按摩下大腿,否则你怎么对得起你这些年背着‘小三’的身份过日子呢?”

徐银凤的鼻息越来越重,红色血丝布满的眼球有种爆裂的危险,彼此仇视的目光越来越强烈,直到毛巾掉到地上,她都没有下意识的变换姿势。

“雁子。”母亲在身后低声唤我,回过头,我看到母亲眼里有着和姑姑眼里一样的恐惧,我想我吓到她了,她从来以为我是个好女孩的,只是偶尔的意气用事。

伸手挽过她的手臂,我将自己竖起的刺缓缓放下,深深的呼气,朝母亲点了点头,“你们走吧,如果还有事,律师楼见。”

我看到徐银凤略带讽刺的笑脸,或许她的本意就是来看笑话的,一个瘫瘫痪在床的哥哥,一个帮着外人的妹妹,甚至还有一个嚣张跋扈如魔鬼般邪恶的女儿,好一出家庭闹剧。

剧始剧毕,原来看客只有她。

母亲拾起地上的毛巾,轻拍我的肩膀,“你太沉不住气了,你都说了这样简单不是更好,为什么还要如此去加入她们故意设下的战局。”

转过身,父亲一直看着门外,眼神积聚,没有一丁点的晃动,“你爸他都在听,雁子,你还太年轻。”母亲拿着棉签帮父亲擦拭嘴唇,一遍一遍,轻细柔和。

“均运,我们的小燕子,还是没有长大啊!”母亲轻轻的说,而我已经泪流满面。

或许本就是这样,不带羞涩,不做停留。

医院的轰轰烈烈争吵之后,这个本就奇怪的家庭稍稍消停。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也快,我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到公司协助那些会计们,审计们,来来回回的兜转在公司,偶尔面对秋屏夫妻背后的冷嘲热讽,当然最惬意的还是偶尔金伯伯会自己带几泡茶叶,和我躲在父亲的办公室里,用紫砂壶砌上品品。

桌脚处不经意的地方随意一瞥,竟已经染上了灰尘,父亲的那把椅子转一下,磕磕碰碰后回到原点,书桌上的那盆杜鹃早就凋谢,几片枯叶融入土里,却再也滋润不了鲜艳的花朵。

茶香幽幽,金伯伯将茶碗盖上杯子,招呼我过去,只见他熟练的将杯盖掀开,一阵香气袭来。

“徐家母子和秋屏到医院找过你们?”金伯伯沙场点兵,顺着细细的壶嘴,淡绿色的液体婉约的滴在杯中,端起一杯,在手中的毛巾上擦了擦递给我。

放在鼻下吸取那股虽不浓烈但却淡雅的味道,“找过了。”我点点头,却没有详细说明那天晚上戏码有多精彩,因为在我看来,有一个词叫做难以启齿。

“你爸当初昏迷前曾经立下遗嘱,如果公司一旦申请破产,本人所有资产在赔偿全部债务后剩余的全部属于秋雁凤母女,本人名下的不动产无论是否破产,一律属于雁枫母女,或许这就是他们一直不同意把公司结束的原因。”老人低抿一口茶,那番茶味仿佛能提神醒脑般让他仰起头,展露着那丝平和。

“父亲的遗嘱?”我问,把眼睁的硕大。

“你离开的时候就立下遗嘱,不过除了这一条,其他都密封了,需要在他死后一年才能开启,或许你父亲有其他的想法也不一定。”金伯伯一边饮茶,一边淡淡的回答我的问题。

“喝出什么来了吗?”他突然问我,半眯那双一句布满皱纹的眼睛,仿佛我脸上表现的任何东西都已经在刹那间被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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