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眼皮缓缓垂下,半开的窗帘所倒影的光洒在他祥和的脸上,那有着些许老人斑点缀的脸颊,能读出的不仅是沧桑更有一种睿智,他的手指在茶壶的外缘轻轻划过,直到那道裂开的缝隙处停住。
清脆的声音顷刻间在显得肃静的病房内响起,那是我送给这个女人的一个巴掌,用力而没有迟疑。红红的印记浮现在她白皙的脸颊,指尖处传来丝丝的疼痛感没入心里。所有人几乎都是那么震惊的看着我,包括她的丈夫。
而她,捂着脸颊,微波荡漾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愤怒和惊恐,或许她是没来得及反应,所以杵了。
“秋屏,我该称呼你姑姑吧,这一巴掌是你给我机会挥手的。”我身体前倾,俯视眼前的人,咬牙切齿的喊着她的名字,“你的那番话是以长辈的身份教育我吗?如果是,我怎么没有感受到任何亲情的成分,反倒是充满藐视和不耻。如果不是,那我是什么样的人就更不需要你来管,我要不要下地狱也轮不到你来批判。但是在你面前,我想我没有任何低下头的必要,请你认清楚,你有没有批评我的资格。”
我将手指顺利的从她眼前划到那个此时正露出一抹嘲笑的女人面前,“你明知道这个女人不怀好意,你还跟着过来耀武扬威,既然这样,那么你别怪我不近人情,18岁的时候你说我没教养,那时我好像也对你说过同样的话。没想到这么些年,又重复了一次,不过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在我还没有把你们从亲戚的身份里划出去的时,最好安静点,否则难保我会不会去找些你们犯的错来为公司的破产买单。”
秋屏的脸开始变得有些煞白,嘴唇微微的颤抖,“我做了什么,买什么单,你要把我爸交给我哥的公司卖了,难道我就不能要回我该得的吗?我怎么不能批评你,我是你长辈,作为一个连爷爷的葬礼都不去参加的人,有资格在这里和我叫嚣吗?”她撒泼般看着我妈,“大嫂,你女儿就这么没有教养吗?”
我承认我讨厌她在这样的环境下死死抓住我曾经的错误而叫嚣,特别是在父亲一直都是那样侧身瞪眼的表情下,让我有种同归于尽的愤慨,我也许不是个好女孩,可却是个希望被宠爱的孩子。
母亲急了,如母鸡护住小鸡那样将我揽到身后,而我又一次拦下她,“姑姑,你还要什么?爷爷的家产在他去世的时候早就分完了,是你丈夫几年前投资失败,否则你会回来,姑姑这种败家的精神我们都是很了解。爷爷当初弥留的时候,是我妈一个人鞍前马后的照顾,而你这个亲生女儿呢,因为怀着第二胎不能到医院。是,我没去参加爷爷的葬礼,而且我至今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感谢这个一直在身边尽孝心的媳妇而是为了个孙子背弃了那段亲情,可你呢,你去了吗?如果你去了,那么你今天对我说任何话,我都不会反驳,因为你有这个资格。可你没去啊,你可以将爷爷的家产挥霍空,可我父母没有理由为你的错误买单。”
我突然的转身面对身旁那对母子,那些满脸戏谑,看戏看得聚精会神的表情让我作呕,顾不得父亲的感受,我用冷冽的眼神和徐银凤对视。
“还有你,真的感谢你专程带着儿子来看热闹,现在也看完了,可以带着你的人马回去了。”
秋雁平一如既往地继续低头,而徐银凤耸拉着肩膀,凤眼挑起,一副莫不关己的样子,“我们是怕公司被你们母女给搞垮了,均运却还不知道,现在谁不晓得,秋雁枫是个多孝顺的女儿啊,我们就是来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