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冰冷无情,那双深邃的眼睛寒到了极点。
心中一惊,她仓皇地看了轿子外几个身着薄衣的奴才们一眼,纵使心中万般不屈,此刻却也有如梗在刺,只得将满腔悲愤狠狠吞进肚中。
“诚如您愿,你可以放了他们吧?!”寒眸怨愤地瞪着他,因为愤怒,她的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闻声,殷佐闷哼一声,转头走到一边,兀自钻入了另一座马车内。
不动声色地看了不远处那辆褐色的马车一眼,她倔强地立在寒风中,硬是不愿向前半步。
“太子妃,您就上去吧,奴才们这条贱命倒是不算什么,可是这今日乃宫宴,还望您别恼了咱太子爷才是啊!”突然,一个年纪稍微长些的老人家走了过来,轻声在她耳边叨唠了一句。
胸间顿时如千斤石头在压,她抬头望了眼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心里突地涌上万般情绪。
她爹爹此刻怕也是如此一张面孔吧?!那顺天府的地牢阴冷潮湿,只怕如今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面色微微缓和了一下,冰冷的眸子瞬间盖上一层水气,潮湿得涩人。
“恩,你…也保重!”万分感伤地望了老人家一眼,她紧紧咬住了下唇,遂飞快钻入了马车内。
偌大的空间内,两人远远地坐着,一时只觉冰冷地气息在两人周围不断地萦绕。
将身下的长袍卷起了一些,她径自一手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这时才发现马车竟驶入了另一条热闹的大道上…
“这是去哪?”心下一惊,一种害怕油然而生。
狭眸毫无温度地对向前方,薄唇依旧没有感情地紧抿着,像是慢慢地在积聚某种情绪。
“到了你自然就知晓。”冷哼了声,话语中无不含嫌弃之意。
马车内的气流瞬间又恢复了方才的凝重,两人均面色各异地坐着,一个冷如寒冰,一个却又心事重重。
正在双方窘迫得有些尴尬的时候,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眉头一皱,她转而几乎反射性地挑起右侧布帘一看,却发现马车停在了一处京城有些名气的茶馆外。
“你要做什么?”半垂了眼皮,她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脸色一凛,目光转而幽幽地望了望她,透出万般犀利繁杂的意味。
殷佐冷冷地勾了勾嘴角,面如寒冰径自弯下身跳下了马车,回头半眯了眼睛,一脸森然地望向她。
坦然如素地向外看了眼,寒眸快速地扫过他,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她一手用力地掀起身下袍子,身子向右一倾,扫了扫马车下大约一米的距离,秀眉一皱,索性直接跳了下去…
因忽略了中间那个陡坡,左腿落地时不想往里拐了一个角度,一时竟折了腿…
眼中不觉冷藏了蔑视,嘴角的凉笑更深了深。
“我的太子妃,咱们可以进去了吧?”嘲讽地弯了下嘴角,他一挥手,将身边三个奴才都一股脑打发到前边去了。
习惯性地抖了抖袍子上地灰尘,大步一迈,殷佐转身快步走了进去,丝毫不顾身后人正一脸痛苦地咬住下唇。
心中暗自骂了一声,冰尘雪抬头忿忿地望了前面那道潇洒的身影一眼,面色转而涨得通红。
“夫人,这边请。”好不容易进了茶馆,冷眼望着中间一片喧哗,那殷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一群人之中…
正在她略有些不知所措时,这会儿从楼上走下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右手一摆,必恭必敬地将她请上了二楼。
面无表情地扫了中间那块空地一眼,心中顿时有些疑惑:这殷佐这会儿工夫不急着赴宴,却将她带到这个京城数一数二的茶馆来,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