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蝶样年华(2)

高一期末考试,陆小曼拿到了全班第二名的好成绩,余杰教的物理,更是得了个满分。

活了十七年的陆小曼,生平第一次如此引人注目。

与此同时,陆小曼的头发也象她的学习一样,很是争气,半年光景,便长及肩头。

陆小曼向妈妈要了150块钱,花120把头发染成了当下流行的栗色,还特意买了一瓶护发素。

接下来的陆小曼忽然就喜欢上了有风的日子,微风拂起长发的感觉一次次撩拨着她的心,课间,她故意站在教室的走廊上,让满头的秀发随风而舞,期盼着它们能闯进余杰的视线。

可是,陆小曼想错了,余杰的心并不在她身上。

(五):

初秋,午餐时分,同宿舍快嘴的汪娟神秘兮兮的对大家说,有人看到余杰和高三七班的校花秦娜晚上在离学校很远的公园里KISS来着,千真万确。

汪娟说这话时的神情绝不亚于哥伦布同志之于美洲,其它几个人也跟着嘻笑,唯有陆小曼,木然地停下即将送到嘴边的饭,缓缓地抬起头,用这样的动作逼回了即将冲出的泪水。

以后的日子,远远的望见余杰,陆小曼便悄悄的躲开,实在躲不开时,便低头怯怯地喊一声余老师,然后站在一旁,直到余杰的背影消逝在视线里,才怅然的离开,心头一次次泛起扬扬洒洒的苦涩。

课间的时候,陆小曼仍就站在教室的走廊上,茫然地望着远方,柔滑地长发被风一根根吹起,疲惫至极。

知道了余杰在恋爱的陆小曼并不死心,依然固执地探听着关于余杰的点点滴滴的消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一次次地,陆小曼问自己:“这样苦苦的守候换来的是什么呢,也许只是在印证周瑜和黄盖的关系吧!”

想到这些时,陆小曼便会呵呵的傻笑,笑出了眼泪。

那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原来女孩儿的心是如此的乖巧、柔弱细腻,尤其是对她心爱的人来讲,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都可能伤害到她敏感的心,这便解释清了为何连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生在男友面前都会显得那么柔弱,动不动就泪雨涟涟。

假期里的陆小曼也习惯了把自己埋进了书,她知道,只有这个时候,自己才不会想起余杰,不会想那些原本该属于自己却被秦娜横刀夺去的爱情。

秋天,秦娜考到了北京的一所大学去读书。

没有了秦娜的日子,余杰仍象原来那样和男生们在操场上打篮球,到学校的机房上网,玩游戏,但陆小曼明显的感觉到余杰的心空了,他对传达室阿姨手中那些信件的渴望一次次刺痛了陆小曼的心。

最初陆小曼暗暗期盼着秦娜变心,这样自己便有了替补上场的机会。可是当她看到余杰魂不守舍的落寞模样时,忽而又希望秦娜能给余杰多写几封信。

只要余杰开心,陆小曼便没有什么承受不了的:一段感情,如果注定无缘,那么,我们选择希望那个自己爱过的人能过得好。

(六):

冬天的一个午后,两个陌生男人带走了刚刚上完课的余杰,随后校园里便出现了有关余杰犯罪的各种版本。

余杰被那两个人带走的时候,陆小曼正站在走廊上向远处眺望,余杰低着头,走过陆小曼的身边,陆小曼看了他一眼,心底一个柔软的角落忽然就痛了一下。

余杰下楼,坐进停在教室前面踊道上的警车,陆小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余杰的身影,直到警车消逝在众人的视线里。那一刻,陆小曼柔软跳动的心凝刹那间凝固成石灰,被人淋了水,然后便是真真切切的一点点粉碎成尘。

(七):

不知不觉中,春来来了,街上的色彩一夜间缤纷起来,陆小曼紧了一冬的心也渐渐开朗起来。她开始觉得,自己没有太多的理由消沉,无论如何,自己还有青春,还有梦,至少应该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点,让春光不至于因为心情而黯淡,她精心挑远了一条咖啡色的长裙,把早已褪了色的长发重新焗成栗色,让它们再次飘逸起来。

(八):

那天之后,陆小曼便再也没见过余杰,有人说,余杰去北京探望秦娜时让秦娜怀了孩子,秦母一怒之下报了警;也有人说秦娜的孩子根本是就是她同班同学的,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个人将同时面临着被开除的危险,于是余杰便当了替罪羊,而且据说余杰是心甘情愿的。

陆小曼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那天晚上,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死死的咬住被角,任泪水一次次打湿了枕巾。

(九):

夏季来临的时候,陆小曼如愿以偿的被南方的一所大学录取,毕业典礼后的联欢会上,一个男生抱着吉它,唱起了那首正风糜校园的哥:

“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年的雨雪纷飞让我心酸却不堪憔悴,轻轻的风啊轻轻的梦,轻轻地晨晨昏昏,淡淡云哪淡淡的月,淡淡的年年岁岁……”

苍凉的声音伴着音乐响起,诉说着属于那个年代的欢乐、友谊、感伤和纯真的爱情。

其间,有人提到余杰,引得大家的一阵唏嘘。

陆小曼不语,轻盈的笑着,心底有泪划过……

在过去的一年里,余杰的名字曾无数次地出现在陆小曼的心头和梦中,她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不知道他是否过得还好。

人,一旦爱过,牵挂便不会停止。

许多时候,不经意间,记忆总会一次次地敲响陆小曼的心门,就象几只灵秀的飞鸟,身子只那么一擦而过,却在感情的湖面上划开越漾却远的涟漪。

余杰,那个年轻而帅气的物理教师,留给许多人的记忆或许只是感叹,但对陆小曼来说,却是一份感激:是他让她从一个“中性”少年变成了一个爱美的少女,从一个学习成绩注定名落孙山的差生走进了象牙塔。

虽然,时至今日,余杰都并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曾经怎样为他疯狂过,但这一切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一颗青涩的蓓蕾已长成生动而饱满果实——在那个青春蛹动的蝶样年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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